北凉王

Netflix上线自带中字，码这段字的时候还没看完，感觉明清韩国史东北亚历史迷可以瞧瞧，服化道还原的蛮好，又出现了满文满语，知识矩阵涉及女真族、李朝等。

婆猪卫

大概是大明国力还强时笼络的女真族部落势力，参考百科建州卫，片头的女真破万一说，后面满洲崛起，使朝鲜改藩，取代大明，改写东亚史确是史实。剧中服化道横竖一派满清入关前的鞑子装扮，着实生猛。

藩胡部

即幼年全智贤所在的部落，貌似是归化入朝鲜国边境（鸭绿江长白山）的女真一部，发型衣着有点蒙古的样式，当时大明和朝鲜文明相比女真较先进，女真作为渔猎部落，实力暂时不及，只能内附。

当时的朝鲜

大概是倭寇还未全面入侵时的李朝，南部得抗倭，北部有女真，对女真也有战力，同时也采用与大明类似的方式，分化瓦解对女真施加影响，后半段貌似阿信发现了藩胡部被灭的秘密，原来是朝鲜方将入境采人参的女真偷袭而后嫁祸给了藩胡部，所以阿信用豢养丧尸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复仇。

总的来说，对古史的还原还是蛮专业的，一贯的Netflix水准。

雅信全村被猪婆卫的女真族杀害，自己因到废四郡找寻传说中的活死人之花而躲过一劫，回村后利用活死人之花将全村变成活死人并用铁链锁住，后来到军镇，被朝鲜人当作密探收留住在猪圈，长大后接到任务潜入猪婆卫营地，发现自己父亲被砍断双脚囚禁房内，救出生不如死的父亲，在树林中不忍父亲受苦，含痛了结自己父亲，最后火烧猪婆卫营地。回到朝鲜军镇后，遇见一队人马，见为首之人箭壶之中箭羽是当年杀害进入废四郡寻山参的族人的凶器，心有疑虑，秘密潜入军镇查出真相。发现是朝鲜人的陷害导致全村被猪婆卫杀害，知道真相后，为复仇利用活死人之花将军镇所有人变成活死人，最后一箭射杀军镇首领。将陷害全村的罪魁祸首拖到变成活死人的村里人面前被活活咬死。团灭军镇，来到朝鲜边境义州，将此花功效告知义州官员，最后在一片草原上用箭射向当年杀害全村人的杀人者。

简介的不到位，还望海涵！

⚠以下涉及剧透，请谨慎阅读 作为一个对韩国流行文化完全不感冒的全智贤颜粉，对《王国：北方的阿信》（又译作《雅信传》）的期待其实和《黑寡妇》旗鼓相当。可能是《黑寡妇》“颠覆”得太令人失望了，以至于没有口号，没有符号，没有颠覆的《王国：北方的阿信》反倒给了我不少惊喜，久违的“好好讲故事”，把复仇片、丧失片、战争片、间谍片、历史片、伦理片杂糅在一起。 很多人诟病《阿信》全智贤出场的时间太晚了，但这恰恰是我喜欢这部电影的地方。你仔细想想多年前的《饥饿游戏》也好，这两年的《黑寡妇》也好，《惊奇队长》也好，甚至是我喜欢的《神奇女侠》，无一不把大量笔墨放在成人后的女英雄，仿佛女孩不值得被讲述一般。 至于“儿时”通常有两种方式：A：通过MV式的快速剪辑和配乐来从情绪上渲染情绪上的饱满度，从而弥补人物完整性的不足；B：用极小篇幅做简单的成长环境交代，一般更大的作用是铺排人物关系，并且给故事拓展埋下一定线索。 但这部被称为《李尸朝鲜》SP（对，Netflix居然用了一个这么日剧化的分类）的《阿信》既做了以上两种方式，但又不全是，这部94分钟长度的电影，作为“招牌”和“流量”的“大明星”全智贤，直到50分钟，也就是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是讲述阿信/雅信儿时的故事。

饰演小雅信/阿信的金诗雅演技十分出色

不少人觉得前面那段非常乏味，但在我看来，无论是开场先从鹿和虎的视角去交代生死草被误食引发的之后一系列的意外，还是女真和朝鲜以及女真族内部分裂的历史交战的内幕，再到阿信/雅信所在部落的遭遇，并非像有的影评人认为的仅仅作为《李尸朝鲜》下一部的“工具”，相反的每一条线都给了阿信/雅信这个人物更多的行为动机和内在冲突爆发点。看到最后再回过来想开篇鹿和虎的交战和最后的死亡，这两个动物既起到了推动故事发展的关键性作用，又起到了对人物悲剧命运的隐喻作用，非常古典，又非常顺。 而金诗雅（儿时阿信/雅信的扮演者）和全智贤使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来演绎角色，金诗雅情感的外露和全智贤近乎0表情的表演，让这个“复仇”故事拥有了很强的张力，另一种人物的“成长”线。不少戏点到为止，克制得都不像是一部Netflix剧集，但却又符合东方古装戏剧的习惯，譬如全智贤被朝鲜士兵强奸的戏有两场： 第一场就通过士兵偷进屋-全智贤拿刀劫持-士兵用两句台词“你杀了我就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了”和“你都大到挤不进棚下了”让她放下了刀-第二天脸上满是伤痕的全智贤继续干肮脏的下等活，这么几个极干净的镜头就把人物的境遇和性别、阶层的对立交代了清楚，当然镜头语言也十分利索，譬如刻意让士兵在前景给予后景中全智贤的压迫感，配上那两句“胁迫”的台词和全智贤慢慢抬起眼神流露的失魂感和绝望感，都相当到位；

而第二场更为简洁，只有士兵通过窗户爬进去，衣衫不整的出来被军官撞见，军官在门缝的远景中看全智贤，全智贤视角暗面为主色调的压抑感下看军官交代“密探”任务，不仅交代了这些男性默认全智贤被长期被性侵的事实，又推进了剧情，一点都不浪费戏。 同样的，对于儿时长达50分钟的完整故事交代，是因为其中的每一个人和事件都十分关键，是推动阿信/雅信成为全片最后一幕中的那个模样的阿信/雅信的关键。她对于男性的毫无畏惧又毫无欲望，她对于屠杀式的残酷场景毫无怜悯，都因此而有了坚实的事实和情感基础，观众可以与之产生共情，并理解和原谅她之后“反派”式的行为。 《王国：北方的阿信》其实走的是和《小丑》一样的故事路线，最无辜之人选择不再无辜，一个好人选择加入战场，而让他不再无辜和加入战争的每一步却又仿佛是注定的，这种命运悲剧的底色是最黑暗和沉重的，因为每个人都曾经是无辜之人，每个人都曾经是完美的好人。

“Demons run when a good man goes to war. Night will fall and drown the sun, when a good man goes to war. Friendship dies and true love lies, night will fall and the dark will rise,when a good man goes to war. Demons run but count the cost the battles won, but the child is lost. When a good man goes to war.”

而最后将想象中的儿时的记忆闪回和雅信/阿信拖着尸体向着村子的这段交叉剪辑也处理得十分出色，情感逐渐铺垫直至最后的高潮，人物转变完整了，行为动机完整了，故事逻辑也完整了，同时也完成了和主线的合并，解释了前两季的一部分疑问，也为第三季的冲突埋下了伏笔。 比起爆米花合家欢式的《黑寡妇》，这部才更像是一部真正的“黑寡妇”，雅信/阿信从完整到破碎，从破碎到重构，最终成为一个非传统的“孤胆英雄”，无亲无故、无爱无性、无情无义，但同时又拥有自己所执着的世界观，离群索居，神出鬼没，叫人闻风丧胆，我行我素，独立自主，这才是是带女性主义色彩的电影，男性导演显然也可以完成女权角度的讲述。

文/李镇

近日来最大快人心的消息，莫过于“吴亦凡因涉嫌强奸罪被警方刑拘”。

事情沸沸扬扬闹了这么多天，微博热搜都上了几轮，吃瓜群众们也在各种扑朔迷离的假料与实锤间反复横跳，如今终于尘埃落定。

一代顶流的轰然倒塌，不仅向我们证明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颠扑不破的真理，更让我们看到都美竹等女性受害者不畏强权，敢于发声的勇气和力量。

而在近年来的国内外影视作品中，我们也欣慰地看到越来越多有勇有谋、有思想有力量的女性角色涌现出来，她们致力于打破男权和强权对她们的禁锢与压迫，用实际行动证明女性的力量和价值也不容小觑。

电影《王国：北方的阿信》中的主人公阿信也是一位令人心疼又敬佩的女性角色。作为美剧《王国》的番外电影，《阿信》不仅详细交代了生死草的起源，以及这场丧尸之祸的来龙去脉，更为我们讲述了在封建时代，一位底层女性被利用、被强奸、被欺骗后幡然醒悟，绝地反击的苦难史。

01 封建权欲践踏下的底层悲歌

电影《阿信》在剧作上极其反常的地方，就是它的第一幕特别“冗长”。长到什么地步？一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主角在前45分钟都还没有进入她的“英雄之旅”，观众甚至都没能见她几面，这其实是非常违反商业片剧作规律的。

而作为一部以丧尸和大明星全智贤为卖点的高概念电影，创作者却将他们隐藏至影片后半段，也极易使影片陷入“欺诈观众”的危险境地。事实证明，《阿信》自上映以来，已经因为此事遭到无数观众的口诛笔伐。

那么《阿信》的第一幕到底讲了什么？

我们看到，影片第一幕以佥使大人和阿信父亲两个男性角色为核心，着重讲述了朝鲜、婆猪卫、藩胡部落三个地区之间的等级压迫与政治权斗。这一幕始于15名婆猪卫采参人被朝鲜兵射杀，结束于藩胡部落惨遭婆猪卫灭族。

表面上看，这些男人间的权斗屠戮戏码跟主角阿信没什么关系，在电影中往往只会当作历史背景用一段文字或几组镜头交代过去，但《阿信》的导演却将它们事无巨细地拍了出来。有这个必要吗？

有。

这是由影片主题所决定的，只有充分了解历史，我们才能真正走进阿信的内心世界。

阿信的父亲曾说：“军队比怪物更可怕。”这句话是影片的题眼。如果结合上下文，这句话也可以转译成：“生死草只是制造丧尸的工具，封建权欲的自私残暴才是把人变成鬼的罪魁祸首”。

由此，我们便理解了创作者的良苦用心：拉长第一幕是为了抽丝剥茧地溯源这场丧尸之祸的始作俑者，压缩阿信戏份则是讽喻了个体命运在体制之恶面前的微不足道。

《阿信》想表达的，不仅是个体命运的颠沛流离，更是底层人民在封建权欲践踏下的无声悲歌。

同时在第一幕中，编剧又从内外两个层面为我们剖析了藩胡部落为何会遭遇屠杀。

在这过程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封建权欲是如何将人由内而外地进行腐化压迫，进而导致这场悲剧的注定发生。

内层面主要从阿信的父亲展开。

影片中，阿信的父亲以及他所带领的藩胡部落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没有民族归属感。

他们是女真族，却顺朝鲜而居，结果就陷入了“既不是女真族，也非朝鲜人”的尴尬境地。

没有民族归属感，就更不要谈民族血性，所以他们自认卑贱，从事着最肮脏危险的工作，朝鲜官员一来，还要将自己辛苦狩猎的毛皮悉数进贡。

这样的民族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注定要任人欺凌。

但试问他们想不出找到民族归属感的方法吗？

影片中，阿信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渡江去，回到族人身边。但阿信的父亲怎么回答？他说朝鲜对祖先有恩，不能忘恩负义，这时阿信反驳道：“或许朝鲜是那样对待先祖的，但现在我们的一切又再度被夺走。”

可见，连一个未成年少女都能参透的事实，阿信的父亲却视而不见，宁愿看着族人们过屈辱的日子，也坚持要对朝鲜俯首称臣，这说明封建强权对他的思想驯化非常成功。

而阿信的父亲想要通过什么方式翻身呢？做官。

这固然可以看作是他作为族长想要带领族人飞黄腾达的美好愿景，但这又何尝不是他企图满足自己权欲的一点私心呢？

为了讨好朝鲜以谋求一官半职，他甘愿渡江去做密探散布谣言，帮助外族欺骗自己的同族，最终反被权欲之心吞噬，落得“人棍”的悲惨下场，莫不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外视角主要从佥使大人一伙展开。

如果复盘《阿信》的故事不难发现，这场灭族之灾完全是一次“蝴蝶效应”：因海源赵氏富二代对女真族采参人的滥杀，导致佥使大人向婆猪卫撒谎嫁祸，进而导致婆猪卫对无辜的藩胡部落大开杀戒。

可见，上层权贵一个任性的决定足以“连锁”到一个民族的消亡，而在这其中操纵着的，正是一个自私残暴、高效运转的封建制度机器。

机器上的每颗“螺丝钉”都出于私欲做出自认为正确的决定，却把底层人民的性命看得比草芥还轻。

然而，正如影片中反复强调的“代价”，这场蝴蝶效应最终指向了阿信黑化，她利用生死草制造丧尸之祸，让全世界为她的族人陪葬。

当然，这是创作者顺应电影“造梦机器”的属性，利用超现实手法，让观众看到恶有恶报的光明结局，进而获得心理上的慰藉和满足。

其实我们都清楚，倘若在现实语境下，这场蝴蝶效应早在阿信黑化前，就已经画上了句号。

02 观影爽感从何而来？

作为一部90分钟的电影，第一幕的“冗长”必然会导致第二三幕叙事篇幅的压缩。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故事讲得清楚、讲得精彩，是一道十分考验创作者功力的难题。

《阿信》的编剧是如何做的？

我们看到，在影片后半段，《阿信》的编剧明确了叙事目标，提高了叙事效率，通过情节的有机编织，不拖泥带水地展现了阿信的成长，并彻底点燃她的复仇怒火，为观众带来压抑已久后的情感释放与观影爽感。

下面让我们逐一来分析。

首先，阿信的唯一目的是复仇，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帮族人报仇雪恨，这是编剧必须要明确的叙事目标。

而为了保证这个目标的纯粹性，《阿信》的编剧摒弃了能让情节变得更加精彩曲折的B故事，换言之，阿信的身上是没有任何男性情感线牵绊的。

这也让《阿信》与市面上许多所谓的“女性复仇电影”区分开来。

其次，编剧在展现少年阿信一边在朝鲜兵营里当牛做马，一边私下练习射箭时，又通过一个人物转身，将少年阿信与成年阿信无缝衔接。

这样既提高了影片的叙事效率，也让演员全智贤的出场方式别具一格，激动人心。

第三，阿信是女性复仇题材电影中少有的一“黑”到底的女性角色，她没有情感羁绊，也不属于任何阵营，曾经依靠的族人们现在也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无疑，这种被命运逼至绝境，不得已与全世界为敌的角色极易引起观众共情，但同时也很难写好，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让人物变得矫情，或者转折生硬，如电影《黑寡妇》就存在着这样的问题。

而《阿信》在这方面则做得比较好。

由于影片第一幕的充分铺垫，我们深切体会到阿信作为藩胡人被轻贱、被利用、被牺牲的悲剧底色。

但族人的悲剧顶多将阿信推至复仇的悬崖边缘，却不足以使她彻底黑化，因为她依然对这个世界有幻想，有情感羁绊。

为了把阿信的处境推向极致，编剧先后安排了三个事件：

一，阿信自认是“卑贱的小女子”，寄希望于强大的男性力量，结果兵营里的男性觊觎她的美色，整日想着如何强奸她。

而长官撞见士兵强奸阿信也只是口头警告，并不做实际惩罚。这打破了她对男权的最后一丝幻想。

二，阿信在执行任务时意外发现被囚禁的父亲，在父亲的苦苦哀求下，她亲手杀死父亲，也斩断了她在世上唯一的情感寄托。

三，阿信闯入史籍库，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佥使大人的欺骗中，原来虚情假意收留自己的朝鲜正是当年灭族之灾的元凶，这让她彻底失去了政治立场。

不难看出，这三件事对阿信的打击是逐步升级的：从肉体到情感再到意识形态。

编剧正是通过事件之间有逻辑地层层加码，将阿信彻底推下复仇深渊，由此第三幕中阿信制造丧尸之祸才显得如此合情合理又大快人心。

总的来说，观看《阿信》所产生的“观影爽感”，既源自于影片“冗长”的第一幕对观众造成的情绪压抑，更与编剧对阿信从民族悲剧到个体悲剧的细致描写密不可分。

与此同时，《阿信》在一些情节段落中的镜头设计也颇具匠心，它们在叙事文本之外更带给观众视听体验上的“爽感”。

如影片中极具奇观性的“老虎伤人”段落，导演将老虎奔跑时的主观镜头、驱赶夫逃跑时的追随镜头、朝鲜兵与婆猪卫在高草丛中追逐时的航拍、婆猪卫与老虎缠斗时的手持摄影等多种拍摄方式相结合，使整个段落既惊险刺激又富有动感，让人大呼过瘾。

03 爽感过后的冷思考

作为一部美剧的番外电影，《阿信》无疑是合格的，服化道摄录美都体现出韩国电影工业体系的成熟，以及主创们的用心。

而如果作为一部传记片和女性复仇电影来看，《阿信》在剧作上仍有一些上升空间。

首先，尽管影片第一幕的历史铺垫必不可少，但相对整部影片而言还是占比过大，这样就导致了影片整体节奏拖沓，头重脚轻，观感不佳。

试问作为一部商业类型电影，如果都没能在第一幕留住大多数观众，那后面再精巧独特的作者匠心又有何意义呢？

所以我想，如果创作者能够在不折损第一幕信息表达与主题呈现的前提下，将部分剧情内容简化或移至第二三幕中，将会使影片整体比例更加协调，也不会带给观众较大的观影心理障碍。

其次，作为一部传记片，阿信的形象依然不够立体丰满。其中最突出的一个问题就是阿信在影片中基本都是被情节推着往前走，而非她驱动着情节。

在阿信的生活细节与情感厚度都已经被编剧削弱的情况下，如果观众还看不到她的主动性，那她对观众而言无异于一个背负复仇目标的工具人。

但考虑到这是美剧《王国》的番外电影，也许创作者想把阿信放到第三季中详细展开也未可知，此处暂且不表。

第三，影片中的一些情节设置还稍显刻意，如阿信偶然看到海源赵氏富二代外出狩猎用的箭，忽然回想起与小时候在废四郡看到射杀女真族的箭是同一种，遂去翻阅史籍查明真相。

如果站在上帝视角来看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倒也说得通，但以阿信的主观视角来看，实则有些牵强刻意。

退一步讲，阿信在朝鲜兵营生活这么多年，理应对富二代用的箭非常熟悉，为何现在才想起来其中的蹊跷？

同时，影片中还存在着一些逻辑问题亟待解答，如少年阿信如何能用铁链控制住这么多丧尸？再如阿信很早就通晓使用生死草制造丧尸的方法，为何还要忍辱负重多年，等待朝鲜帮她复仇？

何况影片中还交代了这样一段情节：阿信顺利潜入婆猪卫兵营，与父亲安然无恙地待了一整晚。这其实反映出两件事：一是阿信身手不凡；二是婆猪卫兵营戒备松散。如此一来，阿信的忍辱负重就更显得立不住脚。

但瑕不掩瑜，《阿信》依然是在今年带给我惊喜的一部电影，它的出现也让我更加期待《王国》第三季的回归。

欢迎关注个人公众号，不定期更新影评。

《北方的阿信》，《王国》系列前传，讲述了在第二季结尾出现的阿信（全智贤饰）的故事与生死草的由来 去年我在写《王国2》 的时候就说过，这个系列真正的核心矛盾不是丧尸末日，而是政治斗争——流落在外的王国世子与独掌大权的宰相，一个要返回京城捍卫王权，一个看见王国衰落意欲夺权挽救朝廷，丧尸不过是这场斗争里推波助澜的工具人 作为李氏朝鲜的底层人民，阿信的故事就突出一个惨字。小时候自己的部落被屠杀一空后投靠官员，长大后才发现自己投靠的人是害死自己部落的罪魁祸首，而和自己同族的人是亲手屠杀自己部落的人。这场悲剧的背后实际上还是政治斗争：自己的部落被出卖诬陷惨遭屠杀，只是当朝为了平息战争所付出的“牺牲品”，阶级社会中的底层人民就这样毫无人权。《王国1》里有句话“贱民随便烧了就好，达官显贵们要先举行隆重的仪式后再下葬”——连死了变成丧尸也要分贵贱，这就是王国，残酷的阶级压得底层人民永无翻身之日 回到这部前传本身，阿信走向极端的转化看似突兀，细思之后却也合理。饱受压迫的贱民得知自己所效忠的国家出卖了自己的部落之后黑化成为反派且大概率会在第三季站在世子对立面。这就又成了一个带有政治色彩的矛盾：改革派的世子和革命派的阿信，一个要复兴刚刚经历丧尸危机的王国，一个要杀光王国的所有人 在为《王国3》埋下伏笔的同时也填平《王国1》国王变成零号丧尸的坑，完善了时间线也塑造了阿信这个复杂的角色为第三季的故事铺垫舞台，抛开韩国人拍古代剧一贯的小把戏来看《王国：北方的阿信》显然合格地完成了一部前传兼外传的任务 最后再说说演员，全智贤饰演的成年阿信在50分钟才出场，全片就94分钟……然而在接下来的40多分钟里她的台词虽然很少且大多数时候冷着一张脸，但全女神只用几个眼神和动作就能把这个角色的苦大仇深表现的淋漓尽致，我tm直接吹爆

王国：北方的阿信 (2021)

7.0

2021 / 韩国 / 剧情 恐怖 古装 / 金成勋 / 全智贤 朴炳垠

原文见澎湃新闻：//m.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3766444

《王国：北方的阿信》是Netflix系列剧《王国》（参见：历史剧｜《王国》：丧尸大片里的朝鲜政治史）的前传。在这部前传中，金银姬编剧塑造了一位名为“阿信（全智贤扮演）”的出身“藩胡”部落的女性，并以她的复仇之旅为线索，解释了《王国》中如瘟疫般蔓延的丧尸的源头。剧中少女阿信发现了“生死草”的秘密，为报灭族之仇，她制作丧尸血洗朝鲜边城，并将方法告知朝鲜医官李承熙，从宫廷深处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阿信的身世是整个故事的关键。她出身“藩胡”，这是朝鲜对居住在本国边境附近的女真人的称呼，“藩”即“藩篱”之意。《宣祖修正实录》称：“女真部落散处近塞者，称为藩胡。”按郑允容（1792-1865）所著《北路纪略》对“藩胡”由来的说法，“国初拓边也，胡人之不能悉逐而仍居江内者，留为藩胡。然考《制胜方略》，诸部落所居，或在城底，或在五里、十里之内，或数十里、四五十里远，或至四五息程、数日程”。即“藩胡”的居住地离朝鲜很近，乃至居于朝鲜的城底，所以这些“藩胡”也被称为“城底野人”。《春官志》称：“平日朝贡上京者，皆北道六镇（即钟城、稳城、会宁、庆源、庆兴、富宁）城底种落，故呼为城底野人。”与“藩胡”的称呼相对应，还存在“深处胡”的说法，也就是居住地距朝鲜较远的胡人，16世纪末17世纪初频与朝鲜爆发冲突的海西女真乌拉部即属于“深处胡”。 在朝鲜看来，“藩胡”存在的一大用处在于，万一“深处胡”进攻朝鲜，“藩胡”可以提前向本国通风报信并起到战略缓冲的作用，即“国家所以卵育藩胡者，无他，只欲归顺于我，探知深处动静也。然则我所望于藩胡者，惟进告一事而已。藩胡介于两国之间，告则受咎于彼，不告则获罪于我”。剧中阿信之父正是游走于二者之间，但因朝鲜官员的出卖而遭灭族。

“藩胡”与“深处胡”的说法，均是朝鲜立足于本国立场上的称呼，而“藩胡”实际上属于野人女真（也称东海女真）的瓦尔喀部。1607年努尔哈赤在乌碣岩一带大败海西女真乌拉部后，曾向朝鲜索要这些瓦尔喀女真人。按《内阁藏本满文老档》的记录，“聪睿恭敬汗（即努尔哈赤）上书大明国万历帝，奏请将昔日金汗时流散进入朝鲜沿边而居之瓦尔喀部众悉行查还。万历帝即传谕朝鲜国王查之，查出失散数代之瓦尔喀部众一千户，于聪睿恭敬汗五十一岁己酉年二月遣返之。”此时朝鲜内心虽不乐意，但迫于政治压力，不得已将这些女真人送给努尔哈赤。

对朝鲜来说，笼络这些瓦尔喀女真人可以为维护边境安全提供重要保证。朝鲜世宗李祹（1418-1450年在位）在晚年开始大举对他们授予官职，施行羁縻统治。女真人为了生存，时常向朝鲜国王进献土物，接受名誉上的官职，这些接受朝鲜官职的女真人也被称为“受职女真人”。当时朝鲜在汉阳城内修筑了所谓“北平馆”，供入城的女真人居住。在世祖李瑈（1455-1468年在位）在位期间，朝鲜允许女真酋长进入汉阳城谒见国王并赐予官职的事例不断增多，引发了与明朝的外交摩擦。在明朝看来，这是朝鲜在私通女真，尤其朝鲜还赐官给已经接受了明朝赐职的女真人，这是试图与明朝抗衡。在明朝的一连串警告之下，朝鲜的对女真政策在李瑈统治晚期发生了根本性收缩，此后女真人进入汉阳进献土物的事例大幅减少。

北平馆址，位于今首尔市东大门区，梨花女大附属医院附近。

朝鲜的军力在15世纪时颇有可观之处，并非像壬辰战争时爆发时那么不堪一击。世宗李祹曾下令越江攻打李满住为首的建州女真部众，并重伤李满住。1467年明廷提议朝鲜与明朝一起夹攻居于婆猪江（即浑河）一带的建州女真部。接到明朝敕文的李瑈迅速派遣大将康纯、鱼有沼、南怡等人率领一万人的军队进攻女真。康纯率军如期抵达女真人的居住地，给女真人造成重创。按朝鲜报告所称，他们斩杀了包括女真酋长李满住及其子古纳哈在内的数百名女真人，俘虏了女真酋长的家人二十余名，并把被女真俘虏的东宁卫居民七人送回了明朝。明廷认为“今朝鲜国王李瑈能奉敕出兵，以助我师，剿杀逆虏，俘献而来，忠义可嘉，诚不可不厚加赏赐”，于是厚赏朝鲜。这一系列战役给女真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导致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对朝鲜心有余悸。剧中阿信遭遇灭族之祸后，向边境朝鲜官员求助时，称朝鲜是“强大之国”，背后就存在这样的历史记忆。剧中出现的所谓“婆猪卫”正是影射建州卫，而“阿里多干[汗]”正是暗指努尔哈赤。

《壮襄公征讨时钱部胡图》，三星美术馆Leeum藏品

16世纪之后，朝鲜的军力逐渐衰落，对边境地区的女真人的控制力亦随之下降，加上倭寇对南部沿海的骚扰，“北虏南倭”的事态越发严重。1583年初，居住在朝鲜会宁一带的女真酋长尼汤介因不满朝鲜边境官员的徵索，掀起了所谓的“尼汤介之乱”。虽然该战乱在持续半年多后被朝鲜扑灭，但朝鲜在女真部落中的威信迅速下降，女真人也渐渐不再前往汉阳谒见朝鲜国王。同时，建州女真部的努尔哈赤的势力迅速膨胀，在壬辰战争爆发之前，他已成为该地区不可小觑的政治人物之一。朝鲜亦通过平安道与满浦地方官的报告，获知了努尔哈赤桀骜不驯，企图报复中原的信息。

但在17世纪初，频与朝鲜在边境爆发冲突的女真部族并非努尔哈赤为首的建州部，而是以布占泰为首的乌拉部。但乌拉部在剧中并没有出现，编剧将此时期的权力角逐简化为建州女真、朝鲜、瓦尔喀女真三角的关系。实际上布占泰在1603年至1605年间多次攻打钟城、潼关等地，给朝鲜与居住在这些地方瓦尔喀人造成巨大的损失。于是朝鲜决心报复，但由于指挥失误，朝鲜军队大败于布占泰。按朝鲜备边司的说法，“以我数十倍之众，见败于数百骑之贼”。此役之后，朝鲜在瓦尔喀女真人中的威信一落千丈，在边境防卫上更加趋于守势。需要留意的是，布占泰在此时亦常常提到受职一事。1604年被布占泰掳走的朝鲜人回国报告朝廷，称：“（布占泰）常时以受职一事为言，虽马匹獤皮亦可办出上京纳贡云云。且言老可赤（即努尔哈赤）受职于天朝，藩胡亦受职于朝鲜，唯我不得受职。朝鲜若许受职，则尽刷还前后被掳之人，不然则潼关、钟城当为再犯。”朝鲜不得已，授予他佥知中枢府事（正三品）的官职，并多给禄俸。然而得到朝鲜官职的布占泰并没有停下进攻的步伐，反而愈演愈烈。其实女真人希望得到朝鲜的官职，最主要的目标不是得到职位本身，而是职位带来的丰厚禄俸与赏赐。朝鲜所产的布匹等物，是女真人渴望之物，也是布占泰笼络部众以及其他女真部落的所需品。了解这样的历史背景，也就不难理解剧中阿信之父迫切希望得到朝鲜官职的动机了。

《北关遗迹图帖》局部之“守栅拒敌”，高丽大学博物馆藏品

从瓦尔喀人的立场来看，朝鲜已无力保护部众的安全，而布占泰对待瓦尔喀人又颇为残暴，所以投靠努尔哈赤或是出路之一。1607年，东海瓦尔喀部斐优城主策穆特赫见努尔哈赤，称：“吾地与汗相距路遥，故顺乌拉国主布占泰贝勒。彼甚苦虐，吾辈望往接吾等眷属以便来归。”策穆特赫这一举动给建州部与乌拉部的关系埋下了隐患，布占泰不可能坐视努尔哈赤将势力范围拓展到自己眼皮之下，双方随即爆发战争。而努尔哈赤的军队在乌碣岩一带大败布占泰之军，并乘势取得了对瓦尔喀人的控制权。对努尔哈赤来说，瓦尔喀人是不可多得的兵力、劳动力资源，所以建州部才会做出“甚至搜掠海岛，掘取埋穀，威制迫胁之状，不一而足”的举动。一些瓦尔喀人不愿意归附努尔哈赤，于是“潜杀差胡，投江灭迹”，以至于向朝鲜哭诉，希望不用移居建州而是进入朝鲜境内生活。但朝鲜并不敢接纳这些瓦尔喀人，仅仅是“略给盐米，慰抚而送之，以示矜恤之意而已”。此战之后，朝鲜边境的“各部藩落，一时尽撤”，而本与瓦尔喀人相资生活的朝鲜六镇民众，也失去了依赖。自此，朝鲜失去了可以作为战略缓冲的“藩胡”，开始直面建州女真的攻势。

不过部分归附努尔哈赤的瓦尔喀人仍在可能的情况下向朝鲜密告动态。1620年，曾在萨尔浒战争中被努尔哈赤军队俘虏的朝鲜从事官李民寏回到本国，向朝廷呈上《建州闻见录》，书中提到“当初奴贼以藩胡解我国言语者三人，守直栅中，所谓仁必乃稳城藩胡，为其父母能行三年丧者。其嚮恋我国之心，至今不衰，凡有所闻，必尽诚无隐密告于臣等，故得其一二”。也就是说，李民寏对建州的记述很多是来源于这位“藩胡”仁必的密告。该书作为了解后金兴起时情况的重要资料，至今颇受学界的重视。

本文撰写过程中曾得到《王国：北方的阿信》历史顾问李勳老师（高丽大学民族文化研究院）的帮助，谨此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