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手1959

犯罪片法国1959

主演:马丁·拉萨尔,玛莉卡·格林,Jean Pélégri,Dolly Scal,Pierre Leymarie,Kassagi,皮埃尔·埃泰,César Gattegno,Sophie Saint-Just,多米尼克·扎尔迪

导演:罗伯特·布列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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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27 20:45

详细剧情

影片以日记的形式呈现。无所事事的年轻人米歇尔(马丁·拉萨尔 Martin LaSalle 饰)在赛马场目睹了一个小偷偷窃的全过程,他被小偷那自信优雅的手法所吸引遂即加入了偷窃的勾当。爱读书,坚持虚无主义哲学思想的米歇尔坚信偷窃是一种手指的芭蕾,一场完美的行窃就像一场精彩的行为艺术。米歇尔有一个久违的病重的母亲,在去探望的时候结识了一直照顾他母亲的邻居珍妮(玛莉卡·格林 Marika Green 饰),漂亮的珍妮唤醒了米歇尔心中沉睡已久的感情。米歇尔被警察盯住了,警长虽然三番五次的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但米歇尔依旧沉迷于他的“艺术”中无法自拔,很快,米歇尔被捕了。   珍妮来狱中探望米歇尔,她向他袒露了自己的真情,米歇尔在泪水中猛然醒悟,当生命中还有所爱的人存在,生活就不会是一片虚无。

 长篇影评

 1 ) 我看布列松 (本文首发于2017年12月18日的《看电影看到死》)

原文链接

我该怎么比喻布列松的电影呢?它们让我联想到某种流线体的工业品,有着半边雪白,半边银灰的牙膏壳状的楔形外壳。在所有青史留名的伟大导演里面,布列松是少数建立了美学准则并且比较严肃遵循这些准则的创作者。他为文字,画和影像这本不兼容的三者找到了某种微妙的合作关系。在布列松之前的时代,人们尚且认为电影是这么一种操作:人物必须不断游荡,做点无关紧要的事情,等到前戏做足之后,再突然引出一个动作。人物尚且不被允许对一个动作做出感知或者反应(让人物学会看,学会感受,这是希区柯克和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进步)。但是,到了布列松这里,文字(旁白)接管了动作,由文字开始电影,也由文字结束电影。简单说来,布列松在遵循感知-影像的大前提下,直接用文字建构了电影,注意,是文字而不是文学,第一人称的,“只谈论自己的”文字。布列松说,导演不需要尝试把文字主题转换为电影里的某个可感物。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按照巴迪欧的定义,电影介于戏剧和小说之间,这部《扒手》显然朝这个方向发动了远征。每部电影都是对电影批评史的一次回应,本片让我们看到了布列松风格化尝试的成功与失败

扒窃是一种建立在两方视觉和触觉信息不对等才能完成的行为,扒手占据明显的优势。他们能看到更多,能感觉到更多,甚至能利用自己的看和感觉来误导受害者。电影不可能也不必要把扒窃这种如此复杂的心手协调对抗做三维化呈现。导演自己就像一个扒手,他分配一些他认为观众应该看的东西,把我们的注意力从他认为不重要的地方转移掉。当Michel在赛马场东张西望的时候,我们不能看到他看到的东西,而只能看到他的“看”,甚至Michel这张脸也是从一个路人甲的视线中引出来的。在进行第一次行窃的时候,拍脸的时候看不到手,拍手的时候看不到脸。一个镜头就是一个夸克。最后这个夸克被抛入好几张手,好几张脸组成的复合粒子当中。第一次行窃就这么拍完了。然后你要做的就是在很短的时间里,从赛马场出口的大量面孔里面搜寻Michel。

从Michel第一次走出警局到回家这接近1分钟的时间里,布列松用了一连串空镜头拼接人物运动:Michel走进或者走出镜头的时候并不立刻分切。静物被赋予了和人物一样重要的地位。镜头的长短和对应都异常得工整和严谨。很显然,此处的布列松正在实践他自己对于电影语言语法性的某种创新,用他自己的话说,一个无用物可能改变了一下位置就不无用了。同样,在拍摄对话的时候,我们也只被允许看到一张面孔及跟这张面孔平行的躯体,躯体就像一道时近时远的墙。

变成了墙的躯体

在地铁这么一个布满眼睛的地方,镜头小心翼翼地推近,手中的报纸越折越小,既能做扒窃时的掩护也可能成为一个麻烦。旁白铺路,影像搭桥。在第一次疑似面对警察的时候,Michel躲在牢房般的出租屋里,皮鞋触地的噪音完成了叙事。然后是毫无铺垫就出场的那个惯偷。这个人物充满着撒旦的味道,他一出场就带来了关于死亡和信仰的讨论。原本建立在Michel之上的两个三角人物关系网被拓宽。随着新角色的加入,情节线开始紧凑起来,在角色们一次次进出出租屋之后,影片中的时间变得可以计量。这间出租屋也是三角形的,窗建在一快呈锐角的斜墙上。出租屋除了门窗也只有三样东西:床,书柜和桌子。一种最为缺乏个性的几何结构。

老土的死亡隐喻

从46分钟开始到第59分钟,视线&身体&摄影机开展了一连串眼花缭乱又精心操控的同步运动,参照巴塔耶的理论,此处的视线=欲望;身体=能量,摄影机=中心。原本应该以一个完整单元呈现的扒窃场景被化整为零,在Michel追踪,放弃和重新锁定猎物的过程中,被拍摄的空印象间从全景场域的站台转移到了仿佛被某个机器压缩过了的矩形车厢,摄影机持续地在彼此雷同的面孔中搜索Michel和他的同伴。在这4分钟里,警察缺席,旁白缺席。世界遗弃了影像,影像丢失了神意。很多时候,看完全片以后,观众会发现,一定要假设有某些被剪掉的或者被放弃拍摄的的影像,才能证明导演的确想要严肃表达的某个“理念”。对布列松而言,有一失必有一得,极度苛责的可视物采集标准减少了力量的流失,原本逃逸在影像外的力量都回流到了影像内,确保了主题成为时间的尺度,这个主题针对所有自称现代艺术的东西都通用:人性对存在的惊叹。

这一波突然加快的节奏稍微掩盖了之前过早抛出死亡和宗教意象的失误。不过,一下子节奏推得太快暴露出来了很多问题。Michel和Jacques两人突然的性格换位,Michel缺乏铺垫的改邪归正,检察官始终不逮捕Michel。其实这种早早抛出捕捉受害者的陷阱的策略在布列松的很多电影都能找到,比如《穆谢特》。如果检察官是一个猎人,那么布列松就是第二个猎人,他们都不可能无限制地等待作为猎物的Michel落入陷阱(改邪归正),因此,就急需一个“中介的意志”,暨得到小说原著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启发的剧本,必须把检察官必须立刻抓人和布列松不希望电影立刻结束这两个对立的逻辑中和起来。为了突破电影在情节真实和外在逼真间的局限,布列松选择了文字&旁白,这个“去形”的声音(暨旁白不是从场景中发出,一种对戏剧声音的ridicule)。在《扒手》的前50多分钟,影像被当做对Michel日记中瞬间性的文字的献祭,但到了一小时前后,文字变成了影像里一个多余的角色,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喋喋不休。有研究过小说原著的评论家指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本身已经包含了太多“对立的运动”,布列松添加或者修改的场景只能加重这种分裂。

Michel和Jeanne拥抱的这场戏彻底把这部电影推到了断崖下面。诚然,爱是一种只能在文字的虚构性中找到形式的经验,但是布列松太自信了,Michel前一秒还在批评Jeanne,后一秒Jeanne就投怀送抱,几句干瘪的台词,不能为爱这个神圣的内在体验搭建一种稳固的情感机制,这个场景就可以被用来做为反电影主义者的又一个证据。

大部分电影都是一场对记忆和想象的比喻,而布列松的作品却处处是人体紧急的姿态,以及个人对某个庞大空间的一块分部的请求和希望。在布列松的电影中,我们时常能看到一种机械的真实感与狡诈的戏剧表现的对立,这种对立来源于亚里士多德所定义的“寓言”:先结一个节,再解这个节。为此,导演需要布置必要而劲量逼真的行动,让人物的命运大起大落。这个寓言的中心思想永远只能在结尾时才点明,因此作者必须重情节(pathos),轻外观(opsis)。布列松努力做到两者兼得,这是勇敢的尝试,却也并非此次都得偿所愿

布列松说,他希望他的电影就像是一幅在他的目光中缓慢完成的“永作永新”的画。摄影机拍摄景物的模式是一种被动的机械复制,为了达到布列松“从油画布上采集自然片段”的要求,摄影师和剧作家必须通力合作把画面从叙事中不时解放出来。布列松提出了一个著名的“不期而遇”的概念:“不要去找,而是要去等”。

我现在想到的一个绝佳例子就是《死刑犯越狱》第87分钟,方丹躲在一堵墙背后准备袭击德国哨兵,他站了半分钟,双手放在胸口,镜头推近,没有任何别的肢体动作和表情,旁白是“我要用自己的双手来控制住我的心跳”。如果有人问我用一个镜头概括布列松的电影,那就是这个了,美学时代的艺术暨一切都能成为艺术,我不知道这个站姿是布列松的设计还是演员本人的临场发挥,重要的是,就是这么一个持续了半分钟的站姿和一句仅有的旁白完美吻合了黑格尔口中“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同一性乃艺术唯一法则”,更秒的是,这半分钟的自动主义(从运动中分离影像)丝毫不扰乱相反满全了叙事本身。

《死刑犯越狱》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影像

如果布列松的电影全是缺点,那么至少有一个优点,就是在听觉上非常得纯净。噪音与话语是唯一能确保不和影像冲突的声音,所以他们得到了应有的保留,在《扒手》中皮鞋踩地的清脆噪音无处不在,弥补了事态和人物的有限。在《电影札记》里面,布列松不止一次表达过对音乐的警惕,当然在布列松的电影里面还是有很恰到好处的音乐运用,不过音乐只是用来填补影像间的裂缝。

作为运动衍生物的声音被从空间中剥离出来,稳定了时间。沉默代表一种神意的礼物舒缓了影像的绝望。这种为声音而专门设立一个角色的做法,并不是为了追求一个绝对的中立叙事可能,而是遵循上文所述的两种逻辑的对立。这种布列松作品特有的声音,被评论家称为“白色”的声音。文字用一种被动的方式一次次避免了事件的自然发展与导演意志的潜在冲突,影像对文字的增加反而称为了一种知觉减法。用布列松自己的话说,声画的作用应该是交替的,他不认为人能一心二用,同时欣赏画面和声音,声音在内,图像在外。比声音更在内的则是文字。声音的多元化处理代表着现代数码技术的飞跃,对于这种技术进步,布列松始终坚持底线。我前不久重看了《芳名卡门》,突然觉得在声画上最像布列松的一线导演居然是高达。

布列松就是拍电影的海德格尔,不接受反驳。存在-现象学的关键概念:“还原”——把一切受造物从现象还原到本质,作为一种“被给予性”的本质必定是“明见”的,换言之,现象先于存在。布列松说“电影不呈现做什么,而呈现是什么”。既然扒窃只需要用手,那就只拍摄手。但是,布列松不是俗人,他说电影不能过分追求简洁,“既不能太有序,更不能太无序”,海德格尔挑战胡塞尔的地方就在于,他相信在“明见”之外还有一个隐匿的存有王国,他提到了大地,提到了诗性的沉思。相应地,布列松说电影的美感应该就是一个人踏入无名乡间旷野时体验到的美感。电影之于我们,很可能只是一种对短暂伴随时光的回忆,为了避免遗忘,所以电影需要一个可感的主题。电影是一次戛然而止的旋转,在到达180度之前必定终止。让我们再回顾一些布列松看似自我矛盾的信条:摄影机应该捕捉一种印象,一种悸动,但是要回避一切人为干预的“图像”或者似是而非的“真实”。

我们恰恰生活在一个太多主题被给予的时代。每张图片,每段文字都等同于某个主题。我记得我看过某张图片,读到过某节文字,然而,凭借这些线索再去搜索这张图片或者这节文字的时候,不仅不能直接找到目标,相反还会不停地被不断涌出来的别的图片和文字所干扰。这种不能找到主题的失落让我们过分活跃的大脑难以淡定。我们虚妄的情感都消耗在这些我们注定不可能拥有的东西,我们注定控制不了的事情上面。我们开始把并不是为我们创造的事物当成了我们应得的,因为我们竟然一直相信这个世界等同于我的所见。带着这种倒错的心理,我们总是高估了电影,我们认为电影有义务为世界建立一种新的秩序,或者发明一些新的价值来取悦观众。在西欧语言里面,“发生”和“经过”都是同一个单词,巴迪欧就提出,为什么我们把电影看得那么严肃?电影无非是蒙太奇对某个主题的一次路过,一次拜访。摄影机源源不断地让观众看到被它“看过”的外观。

在布列松的电影里,不管摄影机 “看过”的是一座山,一只驴子还是一次强奸,所有外观之间诗性的趋同总是高于它们外型上的差异。举个不是最恰当的比喻,这就像看《阿维尼翁的少女》里当中的两个少女,按照格特鲁德斯泰因说的“只有面部的细微差别,别的东西其实一模一样”(虽然她们的目光歪向两个不同角度,但是毕加索用阴影的反射维持了一种被低估的完整感)。事物与行为的结构与逻辑极尽简洁之能事,这样就能凸显出一些无意识的东西。作为一种为主题创造纯粹的空间来探索其所在世界的可见性的艺术,电影中的外观和空间就像一台过滤机作用在人物和时间之上。为什么布列松最出色的电影都关于修道院和监狱?因为人进入了修道院就要修道,进了监狱就要服刑,而不是人进入了一间豪宅可以选择弹钢琴或者喝鸡尾酒,这是布列松和布努艾尔最大的也可能是唯一的区别。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很难一下子说出布列松电影里面有哪个非常经典的场景,但是可以很快辨认出布列松电影里出现过哪些面孔。事实上,在观看绝大多数电影的时候,我要么是觉得我的思维太快,以至于如果我不暂停放映就不能记录下来我从某个场景或者某个声画机关当中观察到的根据律,但是在看布列松电影的时候,我觉得我放松了很多,其实就在我写作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也始终觉得手跟不上思维,我有很多想到的话还来不及打印下来就已经遗忘了。懂行的人应该清楚,第一眼看到布列松电影里那些在拍摄比较长的对手戏时候就面露紧张的“模特”的时候,这种精心设计的间离感的用意就暴露了一点:我们可能会忘记我们脑子里的某个想法,可是我们总不至于无事可做。这里牵涉到一个很古老的问题,我们是先想再看,还是先看再想。如果电影中出现一个角色思考的场景,那么你是会先去猜测这个角色在思考什么,还是说专心观察这个场景本身?至少,我相信一流导演是不会往后面加一个主观镜头。

电影是投影和仿拟,先是投影和仿拟世界中的物体和线条,其次才是世界。世界本就不止一个,电影也离灭亡还很远。我刚才在小区里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对自己养的边牧说“天上有飞机过去”。一个凝视,一句对白,一个主体,一阵噪音,两个客体,三个视角,这不就是一部电影了吗?电影的确达到了极限,但是电影不会死,而那些动不动“电影已死”的人肯定会死。

 2 ) 幾點說明

1. 首先,影片雖然令人讚嘆表現了偷竊的技巧,但是我們的主人公並非真的很陶醉於這種「藝術」,開始當扒手源自於他最初的一個決定,重要的是作出決定這一行為本身,而非其所決定的內容;其次,他並非一個狂熱的天才理論崇拜者,他並沒有堅信自己就是天才,毋寧說這種理論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藉口,他藉以進入一個逃逸的場域,這個場域需要建基於某種社會邊緣行為,於是他選擇了偷竊。

2. 影片中那段優美的配樂出現了好幾次,每一次出現都意味著主人公跟某一他人之間決定性關係的發生,他身邊的某一個人對他都是善意的,檢察官、母親、好友、珍妮,甚至還有他的扒手同伴,都在縱容他的一意孤行。他並非真的是冷漠的,但有一堵牆強迫他保持冷漠,所以他的表情不是冷漠,而是一種僵硬的痛苦。

3. 他只有過三分鐘的信仰,他很聰明,但他不想去工作,他認為這個社會的秩序是顛倒的,所以他要懸置他的責任承擔,他通過作出一個選擇來懸置,因為他所選擇的並非是一個實質性的選項,是一個缺乏合法性的職業,他要將自身沉浸其中來證明其合法性,但由於這一合法性永遠無法由他自身來證明,因此他達到了懸置責任的效果,逃離了這個社會。當然,在這中間也存在著某種暫時性的替代與實現,甚至可以說享受,但是我們仍然很容易看出他並不快樂。他在這種逃離無法繼續維持的情況下,幾乎是懦弱地開始了現實空間上的逃離,亦即離開巴黎。

4. 珍妮的側臉近乎完美,可是我無法完全理解她正視時的目光,為什麼會有這種愛和拯救呢?

 3 ) 像个布烈松眼中的扒手

前几天又在极度百般无聊中看掉了Robert Bresson 的《Pickpocket》,再一次了解到老塔同学的那句话的正确性。老塔膜拜Robert Bresson到了非常态的程度,他在他的《雕刻时光》中说一想到 Bresson,他就觉得自己在电影上的进取非常的绝望,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达他的高度。如果吧Bresson排在第一位的话,老塔同学认为其它导演只能从第9,10名开始排。因为这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Pickpocket》是Bresson 1959年的作品,据说一推出就被当时的评论界推崇为他的最伟大的杰作。其实1959年还是法国电影一个重要的年份,除了像Bresson这样百年如一,一直以挑剔苛求的姿态保持着他作品的水准以外,在巴黎街头另一个作品也在飞速的摄影中,非常随意也非常个人化,这就是后来的知识分子,被以后无数电影青年膜拜的Jean-luc Godard的《Breathless》,这部电影也拉开了法国电影新浪潮的序幕。

扒手肯定不是Bresson在电影语言上最出色的影片,或者应该说在我个人认为的电影语言评判标准中,在这个片子中,Bresson并没有使用过多的镜头语言上的技巧,比如在《可能是魔鬼中》用得出神入化的不完整构图暗示镜头外空间,对话声音与图像的不同步, 长镜头中的层次感。在Pickpocket中,Bresson用大量的室内狭小空间的画面来表现主角边缘生活,大量快速剪切串联和信息的冗余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和喜好,或者说这样做让观众产生一种浸入感,而这种并非常人的扒手生活状态中的浸入感与我们平常的生活产生强大的反差,或许可以称作非常态代入,观众不自觉的开始代入扒手的角色,为止偷窃中每一次动作而屏住呼吸,随之而来也是Bresson所要思考的问题,道德和自由,社会群体性和个人意志,现有制度无法调和的问题。

Pickpocket从纵向来说,和乡村牧师日记最为相近,都是自叙性的叙事加上孤独中寻求人生得救的稻草,不同的也就是那个被胃癌折磨的牧师已经握到了稻草需要的是坚持,而扒手则到了最后才恍然大悟这稻草的失而复得是多么艰难多么有戏剧性。从横向比较,还可以轻松想到的是贾樟柯的《小武》,同样是有文化有信念的小偷,所不同的是贾眼中的小武多半是中国社会时代变迁中一个局外人,是社会外因的产物,而Bresson的小偷则更是自发性的人物,他更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的主人翁,他与书共同居住在陋室中,他崇拜尼采的超人意志,坚信偷窃行为是解决社会分配不同的行为,他设置着迷与偷窃本身,研究偷窃技巧。他不是时代的产物,而是制度上的异类。

片中最出色的片断就是主人公Michell和另两个同伙在火车站集体作案的大量镜头串联,虽然没有一丝特技,却是我所看过描述偷窃场面最精心动魄最有美感的。被后人称为指尖芭蕾。看完这个后,你才会明白《天下无贼》中的偷窃场面是多么的表面多么虚假粗糙。而港台片中的神偷大盗们的传奇也不过是唬人的小儿科而已。Bresson肯定研究了很多实用的偷窃手法,移动镜头的路线设计的非常好,那些在原本表象下面的动作都被分解又串联在一起,流畅得不得了。的确了得。布列松的电影只能是布列松的。

前些日子看的一本书中,提到83年的嘎纳电影节,布列松和老塔的顶峰之作《金钱》和《乡愁》在电影节上都只是并列为费比西奖,作者觉得《金钱》虽好,但却过于悲观,而《乡愁》中最后俄罗斯作家守护烛光过温泉那段则令人温暖无比。其实布列松也有这样煽情一笔,在Pickpocket最后,小偷和女孩隔着铁窗依偎场面实在是异常诗意欣慰,Michell最后一句“What a path I took to go back to you”煽情无比,在背景音乐中观者积累的大量情感都在这一刻畅快的宣泄。和《越狱》中主人公最后一刻逃出纳粹监狱的释放有异曲同工之妙。

 4 ) 《扒手》--- 感受布列松下的指尖芭蕾

很多人对50年代西欧现代电影《扒手》的记忆停留在:偷窃时特写镜头中,芭蕾般形如流水的手的舞蹈;破旧的小屋;总是虚掩着的门;总是打不齐的领带……在《电影史话》中,这部电影被归类为 “四部监禁体裁电影” 之一,史话把布列松想要表达之意理解为 “人类生活是一座监狱,我们必须冲出来” 。但相比于史话中将监狱赋予深刻的内涵,强调对神圣的领会,我更倾向于把《扒手》中的罪犯看作一个概念;把漂浮、不安,找不到气息和出口的灵魂,以及最后 “圣光” 下的灵魂转变,看作是《扒手》更想去表达的东西。就像罗贝尔·布列松在专访中所说: “相比于故事的描绘和明确的主题,我更希望去展现一个贼在身边的环境氛围。” 而在这一点上,布列松用他独到的开创性的手法在《扒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认为,电影相对于布列松而言是一个真正 “独特” 的艺术,就像杰出精简大师德莱叶的经典电影《圣女贞德的受难》中对虔诚妇女的简洁描绘相类似。布列松真正把 “戏剧” 的概念从电影中剥离出来,用极其 “干净” 的手法,展现个人理解下的 “电影艺术” 。接下来将结合电影《扒手》分别从镜头、情节、音乐、演员等方面来细化的分析,布列松眼中的电影—非戏剧化留白色彩的 “简洁” 艺术。

① 镜头的 “简洁”

在《扒手》里,我们很少看到近镜头的使用。近镜头被认为是最能凸显演员演技的镜头,但观看整部影片,毫不夸张的说,除了影片在最后男女主人公隔着监狱互相亲吻使用近镜头,其他部分是完全没有近镜头的。在这一点上,布列松就很好的规避了 “戏剧式” 的刻意。其次,布列松的镜头不杂乱,简洁明了。举一个例子:在影片开场的赛马场段落,镜头没有拍摄任何关于赛马场比赛的场面,而是刻意将镜头一直对准主人公,创造了男主角的 “静” ,来为偷盗行为提供专注度。而且手部特写镜头的层层推进和切换,也增加了恐惧和紧张的气氛。两个简洁的镜头,不去过多交代比赛如何,结果如何,而是直接切入正题,简洁明了,方便聚焦。

在电影史话中,引入了《出租车司机》导演保罗·施耐德对《扒手》的镜头分析: “布列松喜欢运用单镜头,在这里叫它单筒镜头。每个场景中用同一个人物,不给观众其他事实或是内心见解,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通过主人公而来,这样运用镜头,如若吸引观众超过45分钟,那就会使观众对他们本认为不值得同情的人表示同情。” 这的确是电影中的奇妙语言之一,它也被罗贝尔· 布列松很好的展现出来。所以在《扒手》中,正是这种镜头语言的呈现,几乎会让我们忘记偷窃是一种犯罪,再加上特写镜头中形如流水的手的舞蹈,偷窃仪式上的美感也就不言而喻了。布列松既不会添加“戏剧式”的刻意,也不会加入吸人眼球的冲突元素。他朴素的镜头同他指导下不加修饰的演技的组合,达到了一种至简的高级的美。

② 情节的 “简洁”

用施耐德的话说: “布列松《扒手》里的高潮被切断了。” 布列松不喜欢讲故事,他喜欢塑造氛围。一些在当时(甚至现在)主流电影中必不可少的,讲清故事的一些必要元素,在《扒手》中是不存在的。比如影片开头,男主人公自白被警官抓捕,但是抓捕过程却并未占祥;再比如,男主人公被警方怀疑,家中被搜查的过程也并未展现;还有母亲的死亡、男主很多次的偷窃细节等都被省略了。但是实际上,我们仔细思考,这些元素是为故事情节服务让故事情节更饱满的,而对人物和氛围的塑造,看起来就不免有些多余了。

就像小津的片子一样,创作不要加而要减,一切富有表现力的东西,都被去掉了,没有局部,没有场面设计,没有冗杂的混乱和激情,没有像50年代前弗洛伦斯·劳伦斯的明星阵容,更没有戏剧化电影的照搬,而是慢记录着,娓娓道来,就像《东京物语》。我认为后来法国的新浪潮电影在这一点上又了很好的继承,比如拉乌尔·库塔的《筋疲力尽》剪接的使用,它不为情节服务,也不去展现人物的精神状态,把电影并非看成捕捉生活的东西,而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所以,在《电影史话》中强调法国新浪潮的存在主义新思想是对英格玛·伯格曼、雅克·塔蒂、费里尼以及布列松为代表的西欧现代电影的全盘推翻,取而代之的个性主义, “我认为” 的观点,在这也不敢苟同。

③ 音乐的 “简洁”

纵观《扒手》整部片子,音乐几乎是不出现的。即使出现,也是毫无预兆的,甚至添加的有些违和。我们都知道,音乐可以渲染氛围,帮助观众理解情节,更好的将观众带入环境。正如施耐德所说: “音乐就像是一同与电影行进的镜子,告诉你你应该有怎样的感觉,对大多数电影制作者来说,这是一个懒人的工具” 但是,布列松却拒绝使用音乐这一有些直白的情感助推器,而是在毫无预兆时加入音乐,比如扒手训练时的配乐等。

我对音乐是很敏感的,但凭借以往观影的经验,在《扒手》中我在认为该出现音乐的时候是一片死寂,代替的呼吸和动作让我不得不去关注情节本身;但在我认为该平淡时,音乐骤然响起,给我以更大的刺激。所以,你完全掌握不了布列松的音乐性规则,他在用一种预料不到的方式去控制你,这是他的简洁之处,也是他的高级之处。就像影片最后,唯一一处近镜头的使用,也是唯一一处音乐与镜头搭配的符合主流恰到好处的片段。好像灵魂也随着音乐变得和谐了起来,与之前的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一个很棒的跳跃,也是一个灵魂回归的特殊表达方式,给人以很大的震撼。

④ 演员的 “简洁“

布列松拒绝使用职业演员,更不喜欢用演员精湛的演技去控制观众。拒绝写规定化的故事板,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做前期的准备,他只是不喜欢把故事和情节规定 “死” 。他喜欢将无限的惊喜寄托于有限的情景之中。这一点他有点像小津安二郎,他不让演员刻意去按剧本演戏,而是抬高他们的主观性,这样会收获剧本以外的惊喜。就像香川京子在《电影史话》中对小津安二郎的评描绘: “小津不会喊卡,也不会规定我怎么去演,跟不会指出我的问题,我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一遍一遍演,可能在某一次,我都认为不可能过的时候,小津会突然说,可以了。” 所以,我认为可能并不是那一次京子演的多么符合剧本,演技多么高超,而是小津他也和布列松一样,收获到了意外的惊喜,捕捉到了最淳朴的东西。 布列松把电影是为特殊的存在,他认为电影不是对戏剧艺术的复制,更不是简简单单的罗列与拼凑。画面、声音、镜头设计、画面构图都是电影中最基本的元素,这些元素之间的转化往往比电影的戏剧性更为重要,没有转化就没有艺术。或许只有将这些最基本的电影元素之间的转化凌驾于戏剧性之上,电影的干净纯洁才会更好的显现。布列松的电影及其电影手法的运用具有跨时代的意义,对法国新浪潮还有50到60年代的意大利电影都有深刻的影响。 “布列松的电影被誉为给导演看的电影” 这句话好像也显得没那么夸张了。 写到这,我好像能理解《电影史话》中反复播送的片头的真正含义: “推动电影发展的,不是票房或演艺圈,而是激情和创新。”

 5 ) 初中时候的影评摘录

整部电影以米歇尔日记的形式展开。他绝非寻常小偷,在他的小阁楼里,他读很多书,并且深受虚无主义和尼采超人哲学的影响。深深的自恋像一张毯子,使他感觉自己是特殊人类,有权向被人行窃。所以困扰他的,并不是偷窃的罪恶感,而是偷窃的艺术和狂喜。

在巴黎的地铁站,他尽可能站在要行窃人的身后,一边体行窃一边体会别人的呼吸、整个生命。

所以,行窃成为了激动人心的冒险,是手指、脚步、身体和欲望的芭蕾。但他加入的偷窃团伙头目被捕后,他也落网。最后在狱中,当一直照顾她母亲的女孩珍妮来探望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还有爱的能力。

(初中是写在一个小本子上的,字迹稚嫩。现在看来,也不是很有逻辑 哈哈哈 以后再看一遍哟)

 6 ) 笔记(2022.11.4)

我们记得《死囚越狱》中夜里各种事物发出的不可思议的微小声音;类似地,这部电影也是一种声学作品。必须注意布列松如何通过绘画般的构图、几乎接近Straub-Huillet手法的朴素演出(但含有极为简洁、极为直接、不可或缺的人性因素,例如赛马场的开头场景——注意女人看他的不经意眼神(像一张照片),他的颤抖——和教堂里转过头时的泪水)、前后留出空白的镜头剪切(就像物体在等待,或者观看人类:对比哈内克)和耳语般空灵的混音构建了一种浮于现实之上的透明文本;就像人物及其表演与电影背景中的现实相比显得超然或脱节——特别是女演员Mikela Green:她完全是从默片里走出来的人物——这部电影也与它所表达的事物相脱节;在这个意义上,它的织体接近福楼拜。只要想一想它表现爱情的方式即可。还有什么比这更简单、更美妙、更难以置信地准确有力?

A

 7 ) 我信仰上帝,但只信仰三分钟

布列松之于法国电影,犹如陀思妥耶夫斯基之于俄国文学。 ——让·吕克·戈达尔
若是布列松为第一导演,那么其他导演也只能退居八九位了。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国庆三天小假,得空抽出时间观赏了法国导演罗伯特·布列松的代表作《扒手》(1959)。因一代法国新浪潮大导的强烈推崇备至,布列松美名在外,而我个人仅因为之前某期《环球银幕》的经典回顾看了那部《死囚越狱》,极简框架下的现代宗教故事,而后便一口气下载了布导的全部作品存在电脑里。高中生活时间紧,布列松电影仅1小时出头,刚好适当,然而真正看过之后方知这1小时的容量竟也能造就一部精悍的《罪与罚》。

影片开头的黑白字幕颇有默片时代风范,如同每一本世界名著的扉页上那般交代了故事的大致剧情与主旨,“一场历险及其不寻常之道路,让两个本无缘相识的人灵魂交汇。”第一个镜头即是主人公的主观视角回忆录写作,“我知道,内行人通常守口如瓶,外行人才侃侃而谈,而我却兼而有之。”一个固定镜头就埋下了一个麦格芬,让观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反主流】的主角形象,镜头与镜头间衔接最多的方式是叠化和淡入淡出,的确是按戏剧进行的方式走的,而又将影片节奏最大效率化。

主线剧情开始,第一个场景是人声鼎沸的嘈杂赛马场,贵妇人的手提包中厚厚的钞票占据了屏幕的全部,男主角米歇尔那纯洁稚气的脸也正式登场,端正的造型不会让任何人猜到他扒手的身份,而他也确是第一次下决心从事此行业,演员完全遵循布列松的【无表演理论】行动,即并非为戏剧张力而是意图创造真实来表演,简单来说就是尽可能保持眼睛之外的地方不动,让人想起巴斯特·基顿。手部特写抓取钞票,而后略显慌张却又十分沉稳地踏步而出,心中感到无比轻松,然而第一次行窃以失败告终,而男主也因警方没有实际证据而最终依然携款脱身。整个过程中演员的表演都做到最大程度的克制,没有张牙舞爪的挑衅,完全制造了一种冷峻的气息,仿佛这是一部寒冷到骨子里的俄国电影。

在家中短暂的休息后,该揭示盗窃的目的了,米歇尔如木偶般来到阴暗的老母亲家门口却不入,原来他是因生活所迫需要给久病不愈的老母亲筹钱,一方面也是由于愧疚,自己曾经偷过母亲的钱又被原谅,转首向楼下探去,女主角让娜于一片圣光(楼道灯)中惊艳登场

我不知道别人看到这一幕是怎么想的,在这一刻,我真的看到了天使长什么样;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叼着烟斗的布列松正狂放地发出法国式笑声仿佛在疯狂地抽打那些添加剂导演们大嘴巴子,虽然女主角是伊娃格林的姑姑,确实天生美人胚,但她也确实仅在这部电影里有如此震人心脾的美,当你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时,你脑海中一定浮现出无数个这样朴素的天使形象,但你绝对无法像布列松想的那么具体,相较之下男主的塑造也相形见绌了,应该把《死囚越狱》那哥们儿请回来才对。

米歇尔因为愧疚而只敢让邻居让娜把偷来的钱转交给母亲,却不敢见重病的生母一面就匆匆离去。米歇尔并非一心偷盗,他也找了自己的好哥们儿雅克给自己介绍工作,此时警察局长再次出现,借由这个三人与酒店交锋的场景点出了米歇尔的行动内驱与内在逻辑。我们都犯过大大小小的罪,浪费时间、欺骗他人……但当我们如此行动时往往不会有过大的负罪感,通常是因为我们看到了某些新奇的观点然后深信不疑地坚持那个被塑造出来的自己,其中要数这个存在主义害人不浅啊!!!而我们的主角米歇尔恰好就是一个房间里堆满书的存在主义者,以一个被释放的“无罪者”的身份,他仍向警长灌输“社会上有一种人具有天赋之才,他们的特定技能是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此法律不应该约束他们,而要由他们自己的道德感去约束自己,只是一开始会这样,他们见好就会收手的”“世界本就黑白颠倒,这能将它扳回正轨”说实话如果不是看了一眼片名,我还以为这是一部超级英雄电影,而技能高超的扒手们也的确在此片中被塑造成了一种“反超英”的角色。

在一次又一次的偷盗实践中,米歇尔也被人抓到过现行,但更多的成功让他彻底放弃了“找一份工作,像正常人一样赚钱养家”,而他的技术又不够成熟,以至于惶惶不可终日,怎么办呢?终于,一天晚上,一个“超人”出现了。

电影镜头语言中的一个又一个方框非常重要,此处就巧妙地利用门框强调了这名盗圣的出场。搭配着美妙的古典乐曲,大盗娴熟地向米歇尔展示了各种手法基本功。

手就像人。它们有自己的智力,自己的意志。它们(常常)将自己带到我们并没有指使它们去的地方。

眼花缭乱的特写镜头与优雅的叠化剪辑简直将盗窃转化为了一场惊艳的指尖芭蕾,不禁让人发问,这些西装革履的绅士们真的是因为生活所迫才盗窃的嘛?怕不是因为单纯享受盗窃这项活本身吧,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那种得手后对一个个“傻子”的藐视,不需要像牛马一样工作即可得利,恐怕正是从被这个师傅领进门开始,才真正注定了米歇尔最后的结局。背叛自己的人必将被命运背叛。

与此同时,母亲还是无奈地离去,在教堂的钟声里,让娜似乎与米歇尔的心走得更近一步了,二人在葬礼结束后房间中的对话又是一大亮点。“让娜,你觉得我们会接受审判吗”“会的,但别担心,她(你母亲)是完美的”“什么审判?依照法律?什么法律?荒唐!”“难道你就没有信仰吗”“我信仰上帝,但只信仰三分钟。”虽然我当你没把《罪与罚》,但看到这儿也明白编剧栏里必定要有陀翁大名了,三分钟的信仰意味着什么?也许是求一时的原谅,也许是求决定本身自己心里过意的去,总之米歇尔绝不是一个纯粹的醉心于偷盗技术的恶人,由此影片的三条线索才终于明晰,让娜线的宽恕与爱,警长线的灵魂展露,大盗线的深陷泥潭……后面的剧情自然如书中一般进行,大盗终有失手日,警长施救反遭拒,美人有意男儿无情,米歇尔坐上了离开巴黎的火车孤身闯荡,等到窃资挥霍一空重回法国时,让娜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一向老实的雅克因为让娜不愿与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就挥手离去,米歇尔虽然深感遗憾,但自己终究还是回来了,一身清白地回来了,找了个工作打算好好干,去交易所领来的工资一大半都用来养育让娜母子,生活似乎已经走上正轨,尽管艰辛但还是美好的……

要不说大师怎么叫大师呢,不整点惊世骇俗的结局出来是镇不住观众的,于是跟后世的《出租车司机》一样,米歇尔因机缘巧合和新认识的朋友再次来到了赌马场,这里的转折很有意思,米歇尔并没有立刻偷瘾附身大开“杀戒”,而是在对了号码后发现那位朋友买的马并没有中奖却怀揣一大笔钞票,于是认定对方是恶人,自己偷恶人的钱,也算间接赎罪吧,毕竟这钱是拿来养育孤苦母子的,上帝您原谅下,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单了……

然而上帝并没有因这3分钟的临时信仰就露出微笑,所谓的“朋友”是警方卧底来钓鱼的,这次给的手部特写镜头,终以震撼眼球的铁手铐结束。

其实米歇尔这样一意孤行,这样盲目地固执己见,不是这次下次也会落网,不要用自己那套价值观来判断世上一切,失败是必然的。影片的最后,布列松仿佛与陀氏心灵联通,拍出了一出让人称奇的结尾,铁笼里的陌路人,与笼外同样一无所有的圣女终于真正走到了一起,笼隙阻挡不了肌肤相亲,更阻挡不了心灵的互通。“让娜,为了最终和你相会,我走过了一条多么不同寻常的道路。”这就叫视野,这就叫格局,人生岂是一层铁皮能随意决定得了的,“我”是一名殉道者,经历了重重磨难才终于达成此道——与“你”心灵互通,你也许可以批评布列松与犯人共情,也许可以阴谋论米歇尔仍然死性不改固执己见,但面对这般震彻影史的画面,我只想说:“好好享受吧,享受这两张幸福的脸,享受这个朴素而圣洁的镜头,享受这部无与伦比的电影,真正能称得上电影的东西,真不多了。”

布列松,我爱你!

 8 ) 映见社会的《扒手》


1.普遍适用的底层生活状态
小人物同样值得树碑立传。小偷生活的惶恐、担忧与对未来的绝望,让人想起一切生活在社会底层人行的生活状态。在罪行的背后,小偷的生活同样有引起一切普通人同感的地方:在一次行窃得手以后,他说:“因成功而勇气大增。与其说是本事,不如说是运气好。”不由得让人想起一个年轻人初获成功的一丝喜悦。这句话说得相当真实而恳切,小小的细节立刻显出导演对人生深切的动察力。

2.拍摄技术上的高超
如果抛开偷窃的罪恶感,影片中那些简洁流畅的偷窃特写境头让人叹为观止。几个人在一起行窃,一个人摸到钱包,下一秒钟钱包已在同伴手中,一件外衣的遮掩,又让它转移到别处。反复地拍这些镜头,交待得清清楚楚,各种手法,各种方式,这时候,镜头感觉已经由冷静转为一种喜悦,似乎能捕捉到人物动作的一瞬就是一切。

3.映见整个社会
为什么会有小偷,为什么会有偷窃?影片开始有句台词说,“也许是因为穷”。影片中的小偷人物设计得很好,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罪犯,相反有一种遭到摧残般的敏感和脆弱。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一点,导演再加上了小偷的母亲和让娜这两个角色来加重这种感觉。
当被让娜问及他为什么要去偷的时候,他这样说:
“挑战困难。很空虚,我很着急。”
而且反过来对让娜说:
“你很天真。酗酒的父亲,把你和你妹妹抛弃的母亲。你还在忍耐。”
这时候,整个社会的矛盾在这里全部显现出来——冷漠的亲情,社会动荡不安,年轻人的焦虑和反叛,善或恶的抉择。
也许是受到了善良的让娜的影响,扒手去了米兰,后来又到了罗马和伦敦,拼命工作。但是,又因天生无法自控的本性,花光了钱两手空空回到巴黎。这整个过程,只用了几个镜头和一封信,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就全部交待清楚。
最后则是宿命的结局——这一点似乎在许多描写犯罪电影里都成为定论,梅尔维尔的《红圈》还有《城里的两个人》都是如此——扒手又再次作案,终于被狡猾的便衣当场抓获。这个结局或许是人物自身性格所导致,又或许是社会的残忍驱使。


整部影片用简短的旁白描述人物的行动,非常简单的人物关系,以及让人可以想像得到的剧情,但已足够反映出其悲剧的主题;它对普通生活的真切的描绘,又确实让人感到一种亲切而又惋惜的气息。

 短评

简练的形式秒杀那些花哨的警匪片。对罪犯的社会性和本质性的讨论恰到好处。男主演得真好,绝对是小偷界的经典形象。不过在拒绝了母亲、朋友、警察的拯救之后,他最后还是相信了爱情,布列松不常留下这样的活口吧?

4分钟前
  •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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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地下室手记》里的人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卑微又极端自大,冷漠却又很细腻。这部电影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他是唯一的,独特的讲述者,而镜头却充当了评论员。第一次行窃后的洋洋自得立马切到被捕;得知母亲病重切到酒吧练习偷窃……这都是镜头在微妙而又冷静地切割着这个年轻人。#资料馆

5分钟前
  • 赛博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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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的时候看了也是白看,这种去掉所有细枝末叶只保留核心情节的拍法,需要导演对自己的能力有多高的要求和自信啊!

7分钟前
  • 托尼·王大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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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布列松,真是令人惊叹。扒窃过程就像魔术,而人物内心的变化又像跌宕的小说(且完全没写在脸上)。“无表演”的冷酷感(汗,这么说来,阿基考里斯马基的无表演显得幽默多了),据说他从不重复使用一位演员,因为“一部电影已汲取他们全部的能量”。

11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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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致描绘小偷所处环境与精神的孤独。生活虚无,需凭借什么来排解,他将偷窃视为艺术,不为道德法律等规范所牵制。身处牢狱,时间空间都不再自由,爱情成了唯一指望。他再次将爱情视为艺术,投入其中倾尽全力。所有事情都只是排解孤独的一种形式。空虚感类似筋疲力尽,不如其纯粹,也因此比其容易妥协。

13分钟前
  • 居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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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就是老塔所说的“真正观察生活”的电影,导演对于一个虚无主义者心理变化的掌握相当精妙准确,同时扒手的神情、动作无不细腻、真实(无表情表演在我看来反而是恰当的),将“扒”比做“指尖芭蕾”不仅是对这一动作美学的肯定,更是对布列松本人的肯定,其他同类型电影在它面前黯然失色、毫无美感。

15分钟前
  • 康报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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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台词太多。2.刻意布置与安排出来的极简,不是真正的简,而是极繁。简到过份就是多,多余的多。3.同理,刻意的脱表情,无表情,本身就是一种表情:人为的、造作的、不合理的表情。4.该有表情处无表情,该无表情处有表情。5.处处都是匠心,处处都是雕琢,处处都是设计,处处都是痕迹。

19分钟前
  • 匡轶歌
  • 较差

《罪与罚》的扒窃版,像一部略去大量心理描写而压到75分钟的长篇小说。观感虽闷,回味良多。很喜欢当代题材用巴洛克音乐串场。指尖上的芭蕾舞,这些漂亮的男人手指撸来抚去,是我想太多吗..

23分钟前
  • paradi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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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苏联221min的《罪与罚》原版,布列松就像写了一篇读后感。演员没有表情,但是巴黎有表情。

27分钟前
  • 木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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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极简版[罪与罚],指上芭蕾与爱的救赎。2.抽离环境,无定位镜与大远景,零面部特写,中近景视平线机位+偷窃特写组接为主。3.演员模特化木偶化,女主依然极美,转场均用叠化或淡入淡出。4.巴洛克配乐仅在几处出现,渲染情感。5.如此极简风格,须以画外音和日记辅助叙事,补情节描心理。6.3分钟上帝。(9.5/10)

29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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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是非职业演员,他眼睛里总有一小团火,忽明忽暗。

31分钟前
  • 即兴表演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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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0。特写和声音所形成的狭窄空间把米歇尔的心囚禁起来,初次偷窃和最后的偷窃都在赛马场,特写刻意把双手之外周围的警察排斥出画框,疾驰的画外马蹄声时刻令人提心吊胆,当米歇尔掏出一叠钱的手被拷住,他几乎自投罗网为了从罪恶感中得救;与警察谈话时手有节制地停顿一下再大力扔书,他冷酷的行为从停顿中有了挣扎。布列松擅长运用期待镜位,譬如在地铁站镜头对准失窃者的脚,脚转过方向朝着米歇尔,当众要回钱包,这次失败让米歇尔心生恐惧,摄影机选取楼梯底部的位置,仰拍他警觉地放慢脚步,镜位没有提示危险源,米歇尔探望母亲时也将期待镜位选在家门前,等米歇尔入画他却转身离开,暗示与他人接触心灵的期待落空。宗教的救赎体现在警察带来珍妮的信,牢门打开,一束光驱散了囚室的阴暗,他愿意接受爱的距离,但这种严肃深沉的劝诫不是笔者的菜。

32分钟前
  • 火娃
  • 还行

有些电影是拍给大众看的,有些电影是拍给电影爱好者看的,有些电影是拍着电影制作者看的,布列松的电影是拍给导演看的

33分钟前
  • 软糖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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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0 主人公Michell和另两个同伙在火车站集体作案的大量镜头串联,虽然没有一丝特技,却是描述偷窃场面最精心动魄最有美感的。被后人称为"指尖芭蕾"。然后,你就会明白《天下无贼》中的偷窃场面是多么的表面,多么虚假粗糙。而港台片中的神偷大盗们的传奇也不过是唬人的小儿科而已。

38分钟前
  •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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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仰上帝,但只信仰三分钟”的布列松,竟然把扒手行业拍出了神圣性。极简主义的镜头熨平了几乎所有剧情波动,只在行窃时让观众情不自禁的跟着心跳加速。这样的调度就如高空走索,最后短促而意外的爱情变奏还挺大胆的。PS男主手指真是又修长又漂亮,看他行窃就像在看指尖芭蕾…(我错了各位扒手大哥莫来扒我)

43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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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布列松。无法进入,十分茫然…… / 二刷D→B+。这次看居然观感有些像反面的《乡村牧师》。像是一种心理-物态-心理的回环曲线。最迷人的是中段,独白与动作作为两种形式上分立的力量相拉锯,盗窃也由外在现实反向侵入内心世界(拉门的细部姿态转变)。

46分钟前
  • 寒枝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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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什么“最当代的影片”?美女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木头小偷?为什么?谁能跟我解释这个?看在偷窃镜头确实很美的份上,打个3星顶天了。一部故事片最重要的是要叙述一个逻辑完整的故事,伟大的电影可以延伸到各个时代中去。这样的电影堪称伟大的话,你让《十二怒汉》《东京物语》之流情何以堪啊啊啊啊

49分钟前
  • 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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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MP4上看的,看了五分钟手抖了一下,播到下一个片子《推销员》那里去了,我一边想着“咦,圣经推销员真是一个普遍的职业啊~”一边看了十分钟的《推销员》,然后才意识到我放错片子了…都没有意识到语言变了囧 老年痴呆了 痴呆了痴呆了

50分钟前
  • 柴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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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改编《罪与罚》。仍太多VO贯穿,这部主演却相当契合激情冷漠。精确配乐。一种救赎。关于极简与留白保留看法,有必要留待大银幕重检。

52分钟前
  • mec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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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重刷。勉强及格。日记体的形式加布列松的时间结构,让这部电影的容量显然大于76分钟的片长。男主和朋友相聚时离开,无人的座位在一次挖剪后依然无人,又一次挖剪后,俩朋友返回座位——这个镜头交代的时间就是“两个单位”,虽然你并不知道一个单位是多久,但布列松的手法提示你这是一部经过压缩的电影。面无表情的男主全片做了三件事:磨练扒窃技能并持续工作、躲避警方的纠缠、和母亲以及女主的交接,电影用刻意放慢的角度,好像确有其事的展示扒窃的细节——这个反社会行为简直有魔术的魅力,男主虚无主义的举止也有种遭放逐的神性,然而女性角色把他拉回到人的状态——在他被捕、跌落神坛以后。也许这是一个自命不凡又频频碰壁的艺术家,幻想自己终能得到佳人包容的梦吧,这个梦挺有普世性的,不过故事编的并不紧凑,男主不止僵硬还有些躁郁毛病

54分钟前
  • 左胸上的吸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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