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腹1962

剧情片日本1962

主演:仲代达矢  石浜朗  岩下志麻  丹波哲郎  三岛雅夫  中谷一郎  佐藤庆  稻叶义男  井川比佐志  武内亨  青木义朗  松村达雄  小林昭二  富田仲次郎  结城一朗  三国连太郎  

导演:小林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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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4-12 11:43

详细剧情

  宽永七年德川幕府第三代将军家光时,当时由于实施中央集权,削弱了许多诸侯大名的权力,曾经叱咤一时的武士阶级很多失业沦为浪人。残酷的现实使得无所事事的浪人经常跑到诸侯家,表示要切腹自杀,而势力被削弱无力招揽更多浪人的诸侯只得用钱打发他们走,于是这成为当时流行的敲诈手段。一天井伊家来了一位名叫千千岩求女的浪人,他也提出相同要求,家臣决定将计就计,让他切腹,结果千千岩求女在极度痛苦中咬舌死去。  几个月以后又有一名叫津云半四郎(仲代达矢饰)的老浪人前来要求借井伊家宝地切腹自杀。其原因也是不堪生活的困苦,井伊家老(三国连太郎饰)出面。在切腹之前,津云要求讲下自己这辈子的故事……

 长篇影评

 1 ) 政治正确和个体尊严

    一个蓬头垢面的落魄武士来到德川幕府寻求一个玄关切腹的机会,当然,这对幕府的家臣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乱世已过,猛犬可烹,这是武士们的末世,即便落魄武士也需有保持尊严离世的权利——切腹,可是其中不乏有浑水摸鱼之辈,仰仗幕府对武士道的尊崇,借切腹之名混些银两,残喘以度日。

    幕府不是避难所,以切腹之名前来乞讨的武士络绎不绝,站在幕府集体的层面,群臣决定拿这个落魄的年轻人做次事件,让他完成切腹,以儆效尤。

    切腹中途,家臣发现这个落魄的年轻人连作为武士最基本的尊严——刀具也失去了,带着竹刀前来切腹,让他死得难堪是众望所归,是政治正确,是对武士尊严的捍卫。

    落魄的年轻人以极其痛苦与屈辱的方式死去。幕府撰文,广发言论,让求切腹者切腹,给予他尊严,那边厢让家臣抬着尸体,去他的家里进行一番羞辱,这可以堪称一场完美的政治运作。

    可惜,以上不是全部。

    没过几天,竟然又有一位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中年武士到幕府寻求切腹,将军把之前的故事讲给他听,落魄的中年武士嗤之以鼻,坦言自己是来求死的,不过死前要说一个冗长的故事。

    他说:之前我追随其他幕府,自风光无限,得你德川家妙谋,削诸侯而欲集权,我辈多仕途中断,当然这也说不了什么,幸我还有女儿、女婿,日子虽苦,但也算幸福。可惜,生活没能一直过的这般顺畅,女儿因为劳累,染了病,一直卧床,更让我痛心的时,我那小外孙也得病了,高烧不止,我这一介莽夫,除了打打杀杀没别的本事,女婿说他有个放贷的朋友,或许可接济一番,他临行前说傍晚必归,我们就等啊盼啊,等来的却是一具尸体和一番羞辱。

    将军怒火中烧,杀意已决。

    中年武士继续絮叨:我不是来报仇的,也不是来说理的,我是要去追随外孙他们的,不过,走之前还要找回我女婿武士的尊严。他的穷苦,他的心酸,他的压力,你们高高在上者永远不会懂,不过你不能就因为你们这种浮于表象的道义去判断一个武士的武士道。

    中年武士的目的很明确,让政治正确屈从一次个体尊严,承认一次错误。

    权谋者看来,这是一场笑话。

    中年武士甩出杀手锏:既然你们这么看重面子上的武士道,那这些羞辱我们的武士就应该去死,他把三位羞辱过女婿的武士的发髻扔在地上,对于武士,断发髻如断头。

    将军大怒离场,一场以一敌众的厮杀,中年武士砍死砍伤一众,终以切腹而亡,争斗却结束于热兵器之下,这未尝不是一种隐喻。

    中年武士死前将德川幕府的精神图腾——将军铠甲摔得细碎,于这场个人与集体的争斗中,他胜得光荣而壮烈,电影结局却笔锋陡转,以历史纪实的视角重观这场事件,历史的描述简单了然:求切腹者得切腹,终。

    电影《七武士》的结局,勘兵卫说:啊,我们失败了,胜利的是农民。不外如是。

    话题之外,我更愿聊聊这部电影的故事结构,我称这种题材为:男人用生命挽回逝去的尊严的故事。只要这个题材,不管套上什么外衣,电影都不会太难看,像伊斯特伍德有《老爷车》、《不可饶恕》,银河映像有《复仇》、《放逐》,吴宇森有《英雄本色》,北野武的《大佬》,而且我最喜欢的一处小说场景也是这个题材,乃古龙《多情剑客无情剑》中‘血洗一身冤’一章,遭人诟病的反派龙啸云以生嗣道义,不可不为之击掌称赞。

    还有一种题材剑戟片中也常用,大概是:外部来客搅动僵局盘活生机的故事。像黑泽明有《大镖客》、《椿三十郎》,有《座头市》系列等等,西部片更是善用这种题材,鼻祖约翰·福特的《搜索者》,像《正午》等等。一个外面来的人,带着独有的魅力,刺激一潭死水,破坏旧有的世界规则,带来光和亮,带来生机。

    其实,这两种题材正是从两个侧面描述了一种英雄的行径:顺势度人,逆势自化。儒家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该是如此。

 2 ) FIFF22丨DAY7圆桌《切腹》:所谓“武士道”,不过由假象维持的躯壳,自欺欺人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第22届法罗岛电影节主竞赛场刊圆桌的第7天第1场,我是主持人西北化为乌有,第1场我们讨论的电影是小林正树导演的《切腹》,请各位嘉宾先基于自己的场刊打分聊聊打这个分数的原因,简单说说自己对这个电影的感想吧!

场刊嘉宾 风临

《切腹》我给的是2分,单纯从观感来看其实很好,但仔细想想觉得它有很多地方具有一种欺骗性。从剧本方面来说,无时无刻我不想到《罗生门》,这两部都是通过切换叙述者来推动情节进展,但二者相比,感觉是桥本忍的一种重复和退步。《罗生门》改编《密竹中》时就已经把原著一种平等的,更加迷宫和人性最晦暗扁平化变成了具有引导性的叙述。而到了这一部,叙述者不再只是事件的不同参与者,而在阶级上纵向比较:开头和结尾是一份记载,象征着最高的权力,历史的话语权,但它是离电影构建的真却时最遥远的;而第二个叙事的是管家佬,他象征着最高权力之下的第二层阶级;最后当然就是仲代达矢,他是最落魄的,最低下的阶级却也是离真相最近的。小林正树用电影本身的叙述来赋予最底层以表达其对武士道的批判。那么,如果底层的绝对正义性是通过编剧所赋予的话,那么这对于那份典籍的批判是不是也是一种历史虚无主义,历史与叙述的不确定性成为了一个比《罗生门》更明确的指向。剧本想要攻击的武士道在这里是不是只要一离开这样一个特定的“浪人乞饭”的时代,这样一些更具体和局限的环境便无从谈起呢?武士道或许只是一个门面,但这样的批评也不过只是一种表面罢了。

场刊嘉宾 欧.尹

我给了《切腹》4星,尽管小林正树在法罗岛已然两封金火车,尽管我个人一向对日本电影和文化不是那么感兴趣,这部电影依然是我金火车的唯一之选,如果对于多奖无限制,又不考虑分猪肉,剧本和影帝我也会一并颁给《切腹》。《切腹》的故事其实需要极大地依托于对日本武士道文化的理解,但在桥本忍极为精准的剧作与小林正树沉稳且时刻暗藏机锋的节奏感之下,观影人可以脱出文化背景的桎梏,与片中人实现共情,理解他们各自的立场与困境。在影片的前半段,可能更多鄙夷千千岩求女代表的“堕落”武士的行为,但经历了中段的“竹刀切腹”的残忍凝视,完成讲述者的视角切换后,我则站在了几十分钟前自己的对立面,开始鄙夷起自己的肤浅。这种两方立场的充分呈现刚好展露出事件的复杂性、多义性与真实的悲哀,微一推想,形式主义的电影则迅速呈现出极强的现实价值——与对意大利新现实作品的感受如出一辙。仅仅于此还只能算作精妙,难成神作。而《切腹》在最后将矛头直指文化符号背后最深层次的东西——武士道精神,或简称之为“道,各种各样的“道”——作者在这部作品中同时完成了“道”的确立与破除,在我看来这是类型作品至髙成就的表现,《堂吉诃德》《鹿鼎记》是同样的道理。而“道”的外延又何止限于武士精神、武侠精神、骑士精神、西部牛仔的英雄主义呢。所有的"信仰“一类事物俱可推广、随意联想!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期待看到二位的精彩交锋。

场刊嘉宾 aof

我给了《切腹》4分。第一部小林正树。本片使用了两个时空来进行叙述,言语与画面的结合绝佳。同时不缺乏精美的静态构图,最喜欢的戏当是杂草舞动的平地上的决斗。铠甲所承载着武士道精神被摔无,枪声响起,让我想起徐皓峰的《师父》。

场刊嘉宾 橙黄

我也是4分。动静结合的完美诠释,桥本忍的剧本和武满彻的配乐配上宫角又勇的摄影,堪称天作。身于信仰之中才能破解信仰,“其他人今天的命运,也许是你明天的遭遇”。在《切腹》中,并没有明确的武士对武士道的反抗与抗争,更多的只是“纯粹的”武士道精神与政体、与权利、与时代的或大或小的冲突。看似固若金汤的盔甲,最终也逃不过土崩瓦解,看上去再完美的修复也只是徒劳。三声枪响,击破了时代最后的伪装,所谓“武士道”,不过由假象维持的躯壳,自欺欺人。

场刊嘉宾 风临

好家伙。被4围攻了。

选片人代表 我略知她一二

风临老师要1挑4了。

场刊嘉宾 欧.尹

哈哈哈哈哈。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大家的评价都很有意思,好的,那我们进入第一个问题。本片虽然是剑戟片,但真正正式的剑戟打斗桥段却在全片最后半小时才集中出现,给通篇压抑悲惨的情节赋予了一种复仇的释放感,但同时这种设置也使得前半段的节奏推进和铺陈略显缓慢冗长。你喜欢这种设计吗?或者还是在类型元素的分配上均匀一些会比现在更好呢?

场刊嘉宾 aof

十分喜欢。一部真正的武士道精神逝去的片子就不应该有太多打斗桥段。并且值得注意的是,打斗桥段是以家臣拿出一把枪开向津云为收尾的。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枪这个设计的确很出彩,家臣们既是用它来捍卫所谓的武士道,又像是亲手击倒了自己捍卫的却即将逝去的精神。

场刊嘉宾 风临

我要说明的是这部电影虽然我也喜欢,但是总觉得有点隔应人的地方。就包括这样的安排在内,就如所说的“复仇的快感”,这种通过电影的强叙事给一个底层阶级正义性最后复仇其实是个爽片设置。我们一开始就通过电影的叙述来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主人公的正义感,那么这个复仇的对象还有罪恶感可言吗?我是觉得这种设置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是叙述本身给予了对谈者张力,是一种无形的剑戟,但没有杀伤力。

场刊嘉宾 欧.尹

我认为本片必须如此设计才能完成其表意价值。如果在前半段加入动作戏,那么一来会破坏主人公来此动机的悬念感,二来会引导观影者的关注点走向表层的东西而非本片所想指向的深层内涵。现在结尾处的动作戏却实如主持人所说,有一种释放感,但这种释放感饱含了一种巨大的无奈,我们看到主角再牛逼他终究会被历史的车轮碾过,而代表了“武士道”的这些原本的阵营却在改写家书,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因而产生。我可能会频繁提及《鹿鼎记》,因为它们实在有很大的相似性,很多喜欢射雕三部曲的人读不进《鹿鼎记》,因为主角不是大侠,武功不够精彩,江湖不够快意恩仇,和本片的所谓人们可能会觉得前半部分沉闷其实是一个道理。这个“沉闷”是必须要“反类型”后才能真正体会到的精彩。

场刊嘉宾 风临

我感觉主人公从入场开始就一直不是给我弱者的感觉,电影赋予了他太多正义和气场。这样子通过把正面角色拔高来对武士道的攻击在我看来是很表面的。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其实在我看来重点并不在这个复仇本身,而是复仇之后井伊家对发生的一切的处理上,这使得在观者看来的那种复仇快感其实在剧情内部被消解了,进一步通达了批判。哪怕是如此正气强悍的男主角在剧情内最终也只能被汉一种最不公平的方式彻底抹杀痕迹,我认为这种悲壮其实才是戳观众的那个点,而不单单是复仇的快感。

场刊嘉宾 aof

对,似乎所有人都急于去补上那已经被捅破的窗户纸,假装一切都未发生,堂而皇之地继续运用那已逝玄的武士道精神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场刊嘉宾 橙黄

我觉得此片并不能算《斩》《大菩萨岭》那种纯粹的剑戟片,《切腹》的戏剧特征是很明显的,结构也是完全不同的。《切膜》包含了平行的两段故事,其一是津云半四郞的切腹,另一是千千岩求女此前的切腹。津云和千千岩求女从某种角度上也可看作同一人。添加动作戏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为了说明小林本人对于表士道的看法,武士道一种是纯粹的,一种是统治阶级为了利益而塑造的,《切腹》里的冲突就包含了这二者的冲突,所以缩减了剑戟片段。而我总感觉,其实小林对于这一点的态度,也是比较暧昧的。剑戟片段更像是去以实碰虚。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好的那我们正好就过渡到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本片在主题上是反权力、反武士道精神的,展现出高度分化的社会图景中虚伪的权力者借道德之名对弱者的无情碾压,这也是全片最为深刻和震撼的主题表达。你是如何看待这个主题的?你觉得影片在形式、内容上有哪些部分对于呈现这个主题有较大帮助?

场刊嘉宾 风临

他一开始就拍一本书打开,最髙的叙事权给了井伊家,然后简单地过渡到底层武士才是真正知道真相的。但是电影本身也是叙述啊,我很难不想到这是不是也是一种锹盖弥彰给主人公以合法性。我是觉得如果和《罗生门》一样把这几层叙述变得更晦暗,没有那么明显的指向性会更好。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他撼动了武士道吗?其实在表面上完全没有痕迹了,可能,只能寄希望于片中施加恶的那些权利者在某些时刻还是会良心不安,这让我想到一句歌词。“万恶都会哭泣”。风临讲到的这个视角,我在观影时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虽然“讲述”在片中确实作为一个很重要的推动力。

场刊嘉宾 欧.尹

感觉和《罗生门》的侧重其实不太一样,《罗生门》讲了真相的不可探知这个事情,类似于一种道理,一种观念,但是切腹实则是要关注具体的一个主题,关于武士道的立与破,关于所谓精神不能死的叹息。

场刊嘉宾 aof

从书开始,但谈到了中间的空白,而由津云进来进行叙述,是否是故意做两种对比呢?一方面真正的历史,另一方面由结尾那般处理过的历史。

场刊嘉宾 风临

我是认为这样子过于明显的把正义给主角,对我们说的攻击武士道没有太大伤害力。让我想起很多地摊文学说其实历史不是这么回事,且听我细细说来。而且这样子也使得里面的武士道成为了一个空壳,我们除了想到武士道当权者和几乎所有对统治者的攻击一样抹除真相外,几乎没有别的印象。而且我们注意,这个前提还是在那段特定的历史下,如果离开那个武士需要讨饭的年代,这个攻击还能成立吗。主角上场一系列镜头给他做势,我们是一来就知道他是真正叙事意义上的“最强者二这样那个武士道就没那么庞大和压迫了。

场刊嘉宾 欧.尹

我的观感来看,并不完全是正义给主角,因为前半段电影其实有种引导我们站在武士道的立场去看待问题的,虽然可以认为是一种欲扬先抑,但的确至少让我实现了对德川家的一种认同,虽然不近人情但似乎也没有如何为恶。主角固然是正义,武士道固然是反面,但其实两边的立场都有很好的展现,不是低级地捧一踩一。

场刊嘉宾 橙黄

武士道一定是反面吗?片中并没有明确的这样说。主人公本就代表了一种纯粹的武士道精神。

场刊嘉宾 欧.尹

是,真正的武士道精神早已逝去了。这方面的确需要历史文化背景,但这个电影牛在能把观众有效代入所需背景,而最后他的主题表达是可以推广的,不只是局限于武士道,这是我认为其普适性所在。相比之下,同年的秋刀鱼之味我感觉就没有很好地让人代入文化背景。

场刊嘉宾 aof

明确的武士对武士道的反抗与抗争,更多的只是“纯粹的”武士道精神与政禄、与权利、与时代的冲突。这种种“切腹”里,我倒觉得是隐隐包含了对武士道精神正面的评价或肯定。

场刊嘉宾 风临

我觉得就是它没有给出一个明显的对象,我只能理解成一个想要捍卫家族名声的大家族和一个一来就意识到是有秘密的落魄武士的叙事斗争。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可能在上一个社会还没有那么强烈的分化和固化的时代里真正的武士道精神还能存在,而这种东西在那个已经变动的时代已经不合时宜了。比如岩求女把武士刀拿去换钱然后换成竹刀,对于井伊家遵循的那种武士道来说当然是可鄙的,但毕竟他们无法理解那种饥贫的境况。这有点像孔子讲“礼不下庶人”。虽然这句话的也是在权利者的角度来讲的。

场刊嘉宾 橙黄

是的,作为反面的是一种统治阶级为了利益而塑造出的武士道。而对于真正的武士道精神,小林和桥本忍都是惋惜的,也可以说是又爱又恨前。武士阶层的崩溃与消亡更多也是由于类似的外力作用,而不在于其本身。

场刊嘉宾 欧.尹

我认为没有真的反武士道,反的是形式,是理念带给人的桎梏。

场刊嘉宾 aof

反倒觉得武士道竟然可能象征着忠诚、尊严等一系列,但在德川的手中却被运用成了一种统治工具,甚至用其来粉饰那不堪的手段。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可能最可怖的一点是,对于井伊家来说,这种粉饰反而是一种“正义”。

场刊嘉宾 风临

我还是对里面这种“其实真相不是这样,且听我慢慢道来”的叙述有所不满,认为他对电影的主题表达有点地摊式了,它不求思考就直接告诉你主角是对的,是来对这一个体系发起攻击的。通过电影赋予了一方不平等的力量,也就破坏了一种思辨。至于其中武士阶层的崩溃其实确实也是如大家所说是时代的必然,而小林正树也对武士道反过来迫害到了武士,这样一种遗憾确实就像那场风中决斗一样雷霆万钧,能明显感受到。当然,影片的构图和调度是具有非常强的这种仪式感的,然后通过叙事的展开让我们看到这种庄严的仪式感不过是虚伪的屏障。比如开场好几个给予那个盔甲的镜头(我很喜欢这段把盔甲周围渐渐变亮的镜头),还有电影独特的宽银幕下横向的日本庭院里的调度,有一个管家在前景出现额头,主角则在后景被刀枪包围的画面堪称神笔。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大家都讲得很好。那我们稍微从这个视角里跳脱出来一下,进入第三个问题仲代达矢还参演了本届的另一部剑戟片《椿三十郞》,而在那部电影中三船敏郎同样饰演了一位类似的武士角色。在不同的人设下,你认为两部电影中仲代达矢和三船敏郎的表演孰优孰劣呢?

场刊嘉宾 aof

各有特点,三船敏郎在《椿三十郞》的人物形象并不像传统舞狮一样如此严肃拘谨,倒是一个内在与外在并不一样,具有喜感的角色。而《切腹》中人物则更加静态,并无特别多的其他面。

场刊嘉宾 欧.尹

我个人更喜欢仲代达矢。主要原因是《切腹》中的武士承载的内容更为厚重,相对来说更有发挥空间。而《椿三十郎》中的三船敏郎其实是很熟悉的他的一种银幕形象,比起用心棒、蜘蛛巢城可能并没太大差异,太过处于舒适区内的一种表演吧。

场刊嘉宾 风临

我觉得这两个角色有点不同,三船那个角色看上去自由自在,没有被强烈的道德感还有家庭所包围。我觉得那样展开故事更有一种趣感吧。两部电影我观感都蛮好的。

选片人代表 我略知她一二

大家真的好棒,几乎没有拉踩。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相反我感觉好像仲代达矢在《椿十三郞》里发挥空间不是很大。(拉踩这不就来了)

场刊嘉宾 aof

是的。

选片人代表 我略知她一二

笑死。

场刊嘉宾 欧.尹

同意,《椿三十郞》里更喜欢三船敏郞一些。

场刊嘉宾 橙黄

《椿三十郎》里明显三船的表演空间要比仲代达矢大很多,三船可严肃可俏皮,而仲代达矢的表演直接就被角色框死了。

场刊嘉宾 风临

不过我觉得仲代达矢在《切膜》里的声音特别好听哈哈。

场刊嘉宾 场刊嘉宾 欧.尹

我们不是在讨论《切膜》么哈哈哈。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嗯我也觉得仲代达矢更帅一点。

场刊嘉宾 橙黄

仲代达矢在《切腹》里的表现和《大菩萨岭》点像。特别是最后一段的疯魔化。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都是很优秀的演员啦。好的我们进入最后一个问题。导演三池崇史2011年的作品《一命》就是翻拍自本片,翻拍版本相比原版,加强了岩求女自尽那场戏中的“痛感”,加重了对半四郎和女儿女婿的悲惨境遇刻画,加入更多的“世态炎凉”,描绘贫穷生活的细节,却相应地减弱了结尾部分的打斗桥段。各位如果有看过这个翻拍版的,可以简略谈谈两版的差异,或者发散一下,谈谈你喜欢的具有类似主题的电影。

场刊嘉宾 aof

没看过翻拍。倒是觉得徐皓峰的《师父》讲述逝去的武林和《切腹》倒是很像。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其实真没联想过《师父》,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有点像。

场刊嘉宾 风临

我也没看过翻版,不过听你描述感觉离我的批判感觉更近了。我想起的此类电影除了《罗生门》可能是山田洋次的《黄昏的清兵卫》?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我也是看完原版特意去补的,比较印象深刻就是岩求女切腹那场戏拍的更长,三池崇史嘛都懂的,还加了个木剑断了继续扎的细节。但让我挺惊讶的是他真的加了好多回忆里生活的戏,好像显得更有人情味了?大家如果感兴趣比较闲也可以去看下。而且有瑛太和满岛光!(跑题了)

场刊嘉宾 欧.尹

木有看过翻拍版。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那可以讲讲让你联想到类似的其他电影?

场刊嘉宾 欧.尹

在看过的武士片里面真还没联想到什么相似的。但就像我前面说的,内核更接近《鹿鼎记》《堂吉诃德》。

选片人代表 我略知她一二

然后《椿三十郞》是《射雕英雄传》吗?

场刊嘉宾 欧.尹

对。

场刊嘉宾 风临

因为我剑戟片基本只看过黑泽明的,就只想到这一部同样是说武士们在时代变更中自身的变化。我很喜欢《黄昏的清兵卫》那部电影,它像是以这些被生活所迫的武士们的视角展开的故事,不过那时候武士已经没有那么强的道德观了。主人公就是一个努力种田的不正经武士,哈哈。

主持人 西北化为乌有

大家的发散都很不一样,之前也完全没想到(或者没看过)。这也是挺好的,说明优秀的作品总有许多无意中的共通性。

 3 ) 隐藏的三大主角。

1,御家老的面具。

三国连太郎的表演无疑是最吸引人的。他在紧张与放松之间,创造了一种新新的角色:自恋者的假象。作为江户的大佬,我们发现他居然喊这个浪人叫“津云兄”,虽然是劝退,但仍然有礼有节。在切腹现场,他经常带着亲切的笑容,还忍耐自己 听完了漫长的苦逼故事。那是上层武士的一种伪装。

在他下令群斩“津云兄”后,他一个人躲在休息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无疑,他被人打了脸;武士的正确性受到了怀疑——这个浪人居然说武士精神根本就是假象!他喃喃地向祖先的灵魂解释着。

电影最后的镜头亮了,一束强光打在他满是毛孔的脸上,我们看到他面无表情,就像一口锅,那副面具就是武士道本身。(导演访谈说他想创造一种风格)

自恋是大脑产生出的谎言,我们所有的言行举止,我们所有的得当或失宜,都是大脑告诉我们的。在江户那个时代,所有人都被大脑控制了,包括切腹这件事情本身。

对的,切腹本身也完成了一种自恋,我们把内脏切出来,抛出去,给人看:我们的无惧,变成了一具纯粹的空壳。(心理学上说,自恋与自残是一体的)

这种自恋,一直到二战终战时期的玉碎意图,都长期存在于日本人的灵魂中。导演其实就是从这里生发出来的。

中国人又何尝不是活在儒释道的假面具中,而见不到真我呢?

2,孱弱的竹刀。

简直是上半部能剧的最重要的道具。欧洲的观众都坐不住了。

神道无念一流的泽泻也说,在当时,切腹的仪式已经变成了摆设,所有人只是用短刀往里一戳而已,没有人在腹部切出一字或十字形的口子,并且把内脏抛出。但是残忍地看着小伙子 千千岩求女 用竹刀来切肉,因为屡切不开而选择咬舌自尽,这是日本武士道最残忍的一面。所以竹刀本身,变成了一种身体恐怖。

所有的人看着它从剑鞘里抽出时,都感到恐惧。

但妙的是,它同时也是一件耻辱的象征。人人都知道在困难的时候不能卖刀,就像水浒传的杨志在天津桥上干的一样。武士刀,就是武士的尊严本身。中国话就叫剑如其人。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最后只剩了一把竹剑,那完全是一种假道具,却被本片假戏真做。产生了以白当黑的妙处。也有能剧 假戏真做,亦幻亦真的效果。

主谋之一的矢崎,忍不住用手掰弯了竹剑,这可以说是一个重要的镜头。那是我们在测试谎言的强度,测试忍耐的坚韧,裂腹的剧痛,悟空的宁静,决断的毅力,生命的荒谬,觉醒的伟岸。

在我看来,竹剑就代表认知谎言的难度和深度。为什么这个世间绝大多数人宁愿生活在谎言里,是他们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所以宁愿沉浸在一遍又一遍的谎言和日常中。他们自言自语,自我满足。

这也是一种精神的无念。

3,祖先的盔甲。

和前二者一样,他们都是武士的马甲。而这一道具在开头,中间和结尾都出现了,有一种一以贯之。他们是家族光荣的代表,自己会说话的假面。对的,武士道就是追求光荣。

而浪人最后泼开性命,以卵击石,拼尽一切去侮辱对方祖先的盔甲。就像人生最后的谎言,被击得粉碎。所有人都发现他们生活在谎言里。在使用火枪之后,御家老告诉所有的人,所有人都是病死的,事件的真相将永不为人所知。一个谎言取代了另一个谎言。

这就是漫长的江户时期。

导演的心情也一定非常矛盾,他太明白了,这也就是日本文化的马甲(我认为他潜意识里在攻击天皇)。电影的开头,我们看到这个隐藏的角色,是以建筑的形态出现的,它建筑的严整性,高耸的大门,壁画的贴金,盔甲冒烟,都体现出一种光荣气质。到最后却灰飞烟灭。

破碎过后,又仍然把它支起,我们产生了见山也是山的幻象。我们在思考日本文化,日本人和日本武士的各种马甲。真的只能用一个词来解释:

菊与刀。

深入进去,你会发现夏目漱石写的小说也都是在讲这个,人与人之间因为一种虚假的面具而互相指责,用仁义孝顺来批判他者。整个东亚社会都活在一种虚假关系的紧张之中,包括父子关系,包括君臣关系。所以就越来越卷,越来越卷,越来越卷。

事实上,每个人都需要一场精神上的切腹。

人生都是假名。

 4 ) 残日长痕

        这是部绝对意义上的佳片,不过轻易不会看第二遍。用竹刀做十字切固然残忍,更让人不舒服的却是故事的题材:大转型时代,碰上自己赖以为生的大树倒塌,迫于生计需要打点擦边球,一定得趁早;一旦篱笆收紧,被逮了个现行,就得认栽;再怎么觉得委屈,也别去争个说法——理亏的只会是兄台你;即使兄台天赋异禀,耍点非正规手段揭破了上层建筑的说辞,扯掉了那张貌似威严、却是空洞无物的面具,结果只会更加呵呵。总结陈词一句话:别在那儿嘟嘟囔囔唧唧歪歪,庙堂专冶底下各种不服。
        这种事情,地球人估计都懂,东亚文化圈的或许还要更熟悉一些。正如前辈豆友所言,划拉肚子未必就是扶桑国独有之行为艺术,俺们这厢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有聂政同志干过类似、甚至还要更狠一点的举动。至于影片结尾处、井伊家记事本上的云淡风轻外加融融洽洽,足以让人联想起读书时鲁大师迅哥儿作品里的观点:史书的页边空白,浸染着两个血红的大字。

        津云半四郎同志走这一遭,预先做足了功课,也有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思想觉悟:作为德川幕府的谱代重臣,井伊家可不是吃素的(千千岩童鞋是子曰子曰地念昏了头,居然上这儿来耍无赖)。但在撕破脸皮对掐之前,还是要把事情的原委抖落个明白。
        真要扯上是非曲直的话,井伊家这厢并不吃亏:下岗之后穷困潦倒是吧,老婆孩子双双病倒、家里没钱请大夫是吧,的确值得同情。但这不能成为敲竹杠的理由。以大环境来说,战国时代彻底终结,一大批只会舞刀弄枪的捣蛋分子,事实上已经被新时代所抛弃;而德川幕府为确保自身地位的稳固,时刻都在敲打那些看着不顺眼的外样大名,像福岛正则这种不靠谱的丰臣系旧将,被整趴下是必然的事——全扶桑大搞改易减封,满坑满谷都是流浪大军,有啥好怨天尤人的?
        最重要的一点:千千岩童鞋属于不请自来,莫名其妙地说要借贵宝地来划拉一下肚子,于是井伊家就遂了他的心愿,有错么?
        这种局面下,津云老汉要想夺取道义上的制高点,已经相当困难;陈述自己家破人亡的苦情,只能赚点印象分。
        他唯一能指责的,是井伊家在操作层面上做得不够到位的地方——某种程度上讲,千千岩属于被切腹。

        “能否给点宽限,容俺过个一两天再来切,成不?”这句话,千千岩前后说了两遍。
        口口声声要切腹,弄把竹刀来充数,临了请求缓期执行,被拒绝后还想逃跑,哪一桩符合所谓的侍之道?
        可是,既然知道这哥们没资格被称为武士,一顿棍棒打将出去即可,何必存了个侮辱之心,施计将其骗入,强行架上祭坛,还要花样百出地加以折磨?正如担任介错的那个泽泻彦九郎(丹波哲郎饰),长得挺帅,剑术挺高,人挺聪明,就是心肠太硬——千千岩同学已经痛苦到了极点,泽泻就是不落刀。
        千千岩最终吃不住痛,咬舌自尽。他的确是来勒索的,不过罚不当罪。
        而井伊家对一个菜鸟下此重手,动机也就是杀鸡儆猴、震慑一下所有潜在的捣蛋者——家老齐藤(三国连太郎饰)慢悠悠地把千千岩的遭遇讲述给装傻充愣的津云同志听,为的就是将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吓退:“听了这段故事,阁下有何感受?”
        没想到该老汉居然表示自己没什么感受:俺今天是来堂堂正正切一把的。

        津云老同志不简单,有武功,有头脑,有经验。像千千岩这样不知江湖险恶的书呆子,被井伊家的下臣们随便一忽悠就中招,老汉则可以跟齐藤这样的高管势均力敌地耍耍嘴皮子、斗斗心眼子,直到让对方扔掉脸皮耍泼皮。
        令人唏嘘的是,老同志费了这么大周折,想证明的其实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武侍道是坑货。
        明确这一条,也重要,也不重要。
        说重要,是因为井伊家逼迫千千岩赴死的最大理由,是该同学1)给普遍意义上的武侍道精神抹黑;2)玷污了井伊一族的武家荣誉。作为反方,津云同志必须推翻这种论调。他的反驳是:1)武侍道漠视人情、抹煞人性——时刻保持尊严,不为五斗米折腰?这是有米者不腰疼时说的话。2)井伊家的荣誉?你是说那件血色铠甲所象征的传统和威严?这东西早就没了内在,只是一具用来吓唬人的装饰品。
        说不重要,是因为大家都懂,心照不宣而已。条条框框纲纲常常,只是用来维持现有食物链关系的手段。井伊家的家臣虽然老把冠冕堂皇挂在嘴边,其实自己都未必相信。当然,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调性扯得越多,自我感觉就越良好,就越能以对待刍狗的态度来修理津云和千千岩这样的主儿。
        所以说,整件事最悲哀的一点,在于津云老同志的后知后觉:忠孝节悌这类东东,他或许真心相信过。

        好吧,口水战说到底都是RBL。上干货吧。
        老头从破衣服里依次掏出三枚发髻。矢崎、川边、泽泻彦九郎——当着千千岩家人的面,还要对遗体出言不逊的三个井伊家家臣。
        津云同志并没有暗杀他们(他不是杀手)。但是,对武士阶层来说,发髻是身份和荣誉的象征,正如刀剑代表着侍之魂。揣了把竹刀的千千岩不得不划拉了肚子,没了发髻的三位,你们该如何自处?
        应当说,老汉是在出阴招,但井伊家那帮贵人并不饿肚子,所以只能选择让他们丢面子:井伊赤备当年也算牛叉,但时过境迁,后世传人已成泛泛之辈——三个所谓的剑术高手,没一个打得过这个饿得半死的老浪人。
        结果这三位自命不凡者,除泽泻彦九郎还算有种(自己回去划了),另外两个居然缩在家里称病,坐等头毛快速生长。
        而即使是泽泻,号称什么“神道无念一流”的砖家,跟津云半四郎在荒郊野外打得风生水起,依然逃不掉被黑的下场:他的本事确实不错,不过没上过战场,如同在旱地上培养出来的游泳健将,只是个花架子。
        井伊家哪里还有什么荣誉可言。

        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再扯亦无益。关门,放狗。
        有豆友认为,末尾这一段里,津云老先生以寡敌众大闹井伊家,造成对方四死(或者说是七死)八伤的结果,是在表达对于武侍道的矛盾心理:这玩意儿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很少体现在饱食终日的老爷们身上。
        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小林正树不是黑泽明,《切腹》也不是《七武士》。所谓侍之道,在本片中更多地是在被批判。
        正如津云同志的表现所说明的:单挑矢崎或者川边这种货色,老头是神一般的存在;跟泽泻彦九郎这样的高手交锋,该老汉愈战愈勇;不过,一旦陷入乱战,他就只是左冲右突,勉力支撑;后又被经过训练的集团化剑阵前后夹击,老津云已成强弩之末,很难再进行有效杀伤。等到对方祭出终极法宝——火枪——老头的眼神里根本就是恐惧。
        为了制伏一个糟老头子,井伊家的贵人们把象征先进技术的舶来品都搬了出来,从江湖规矩的层面讲,极度拉低了自己的下限。但换个角度说,很理智,很有效,也很于是俱进;他们非常清楚,时代不同了。
        真正拎不清的,是像千千岩和津云这样的人们:老头推倒了井伊家长久供奉着的铠甲,却在三杆火枪面前匆忙而狼狈地捡起一把长剑刺入小腹——他一定要完成这个仪式,真是莫大的讽刺。

        杂物已经打扫,污渍已经擦净,赤备重新归位,那两个没了发髻的缩头乌龟也被要求生病。
        这乱糟糟的一天,该如何记录到流传后世的《井伊家觉书》上?
        宽永庚午七年五月十六日,晴。十时,有同僚送来新鲜鳟鱼数尾。
        午后四时许,有原安芸严岛福岛家浪人津云半四郎登门,自称生无所依,需借吾前院空地剖一下肚,本家感其诚,遂允之。
        除此之外,今日无事发生。

 5 ) 舞台之美

《切腹》第一次让我产生了惊艳感。武士片里以往的印象只有黑泽明,更多被叙事和影片架构吸引,换句话——被“故事片”吸引。
而《切腹》是个艺术品,从头到脚,不折不扣。像一只做得极细的器皿,它可能有瑕疵,内部有裂缝,可整体来看,它完美。仅就这两部电影而言,小林正树借类型片来“说事儿”的功夫不算最好的,立意也不新,这上面他比不过黑泽明。可另一方面,他既能建出极为严谨的结构,又能兼顾细处——在《切腹》里,一呼一吸都是美,起伏有致,让人不敢喘气。
 
一是镜头。镜头不是流动的、首尾相连彼此呼应的,而是从一个画面直接切到另一个画面,干脆利落果断。这使屏幕产生了某种静态的效果,每个画面都像舞台的一角。那是非常小的一角。让我想起能剧。演员的表演也类似——身体的施展被严格局促在某一个“场”里,不能大幅度转阖即意味着,要将所有的力都使在点子上:眼神、表情、小动作的拿捏,甚至说话的腔调(唱腔)。画面和画面、舞台和舞台之间的转换看似无理,可实际上每一个榫都接得异常准确。能做到这点,凭借三方面:一是故事结构的严谨。《切腹》说故事用的是最传统的方式,此呼彼应(开篇与结尾的那本书,点题-展开悬念-深入-高潮-结尾,首尾相连),讲究对称(津云和千千岩的故事,一式一样的开头和截然不同的结尾)。二是节奏的掌控。像一个修炼有度的人提起一口气,许久许久之后才将它放出来。从影片的整体到许多小局部都是如此,一张一驰,筋节不错,呼吸不乱。三是影片所营造出来的味道,或说氛围。这是最深处的一条线,即它的美。能剧我几乎没有完整看过,多是从各种电影里得到的零散印象。能剧演员的造型、服饰、道具、动作、唱腔和歌词——任何一部分拆散来看都是无意义的,枯燥的,可当它们结为一体,一种奇异的美感就出来了。所谓人的气质,所谓电影风格,所谓美的类型,所谓魂魄。日本人将自己的魂魄放在某个点上,这个点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可在《切腹》里,它把握这种美把握得那么好,以至于看的人仅仅记住了美,而忘了它的因果。
故事结构、叙事节奏和内在呼吸——这三者从外到里建起了《切腹》。换句话来说,这三方面成了,一部电影基本上也就成了。《切腹》是拿捏出来的。
 
最后说说音乐。《切腹》里音乐的存在像没有一样。像影片里常出现的断句,在出乎意料的地方切换、停顿、延展,音乐打下来。镜头与人的动作节奏一致,音乐与镜头的节奏一致。音乐在关键的时候拨动,却不让人发现它的手。
这让我想起了小津安二郎的电影配乐。同样的追求简洁,音乐不干扰电影的主体部分,可两者是不一样的。小津电影的音乐像幕布上的水印若隐若现,他竭力使它化作空气,不可缺却又不可察,这种音乐不是外在的,而是一个人耳内兹兹作响不绝如缕的电流。它的存在实际上是为了“隐”:“隐”去了叙说,而使被叙说者“现”;“隐”去了舞台,而使舞台上的景致“现”;“隐”去了摄影框,而使真实的存在“现”——生活本来就是延展的、没有框架的、流动一如空气。最后,它隐去了音乐本身,而使“音乐”现——那不是耳朵可听的音乐,而是小津所相信所醉心以求的真实和美。
相比之下,《切腹》的音乐则是为了“现”。它突出的是舞台和舞台效果。在很长一段空白之后会突然出现音乐,它要亮出转折和接榫处。类似于特写的运用。类似为重要部位打强光。音乐出现的地方那么少,可它恰恰借此获得了自己的存在——与此同时也使自己真正变成了配角,就像在舞台上,只有灵魂(台词)和肢体(演员)才是主体,其余一切都是辅助的手段。《切腹》里的音乐套用一句话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它不多,但却刀刀致命。
原来极简分两种:一是为了隐,像艾伯斯(Josef Albers)的平涂绘画,“少就是多”,他们相信“此中有真言”,因而要将代言减到最低;另一种是为了现,想表达的意思过于明确,说话的欲望过于强烈,美太突出而掩藏不住——于是打强光。所有的地方都是暗的,而主体从中浮现。
最后的联想是:塔可夫斯基的音乐越到后期在影片中所占的比重也越少。不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还没研究过。暂存。

 6 ) 如果在天朝。。。

某国企职工下岗后惨淡维生,妻儿生病后无钱医治,走投无路只得铤而走险撞猴子,结果不幸遇上70码,法**院判决责任全在他,其做过国企厂长的老丈人不甘女婿白死,于是上**访,大闹法**院,还搞自**杀抗**议,上头为了平息民**愤示意法**院将三个肇事者判刑,但是三人上头有人,于是旋又保外就医继续逍遥。

 7 ) 切腹

我有很长的时间,没有阅读,也没有看电影,也不想写任何东西,只是偶尔去拜访自己喜欢的或者是不喜欢的博客。这些离我的生活很远,很远。
 
  当然,我还是买了很多书,在网上搜到曾列入计划的片子,就下载.有时候下载任务太多,我的电脑不堪重负。我听到它很吃力的呜呜呜呜地响着,就寻思应该换个电脑。天知道我多么讨厌呜呜作响的东西。这个想法很无情----通常我对自己的旧东西都很依恋,何况这电脑填补了我多少空虚的时光。

 
   扯得太远,现在回来。我昨天下载完《切腹》,1962年的,黑白片。之后我突然想看看。电影这个瓶子,你拔开瓶塞,能够跳出个魔鬼的机会不太多见,当然,跳出个快乐精灵之类的机会也并不多----至少我没有遇到过,很多的时候,你拔开瓶塞发现的只是一些很飘渺的东西-----没有浓烈到可以慢慢成型,化成个魔鬼。
  《切腹》已经是够浓烈的故事了,凝聚成型,搅得我不安,想上来写点什么,想哭一场。不过这个也很可疑,说不定我本来就想哭,而一直找不到某个正当的理由。为看一部电影而哭,这个理由虽然有点可笑,但是至少是个理由。反正我妈妈天天充满泪水地看《道德观察》《法制时空》这样的节目,那里面的人不像是真的,我不敢相信那是生活,但那就是。
 
   就是这样,以前我很喜欢说:“真不敢相信。。。。。。”,但是,结果大家都知道----你不敢相信全是真的,没办法。所以现在我很信任一切莫名其妙的悲剧,认可它的真实性,它的合理性。《知音》故事我也相信。

 
  还是先讲讲这个故事---《切腹》,我尽量简洁,这个片子没有让我打瞌睡,不过我怕它通过文字的方式转达出来的时候让人瞌睡。其实故事很简单,就是天下太平后,武士阶层没落,很多武士没饭吃了,生活不下去了,只有跑到大名家去要挟要切腹自杀,而大名则用钱打发他们走,这于是成为当时流行的敲诈手段。年轻浪人求女为了给妻女治病,不得以出此下策,却被强迫当场切腹---在切腹的时候,家臣们发现求女的剑居然是竹剑,因为贫穷,他甚至连自己的剑,武士身份的象征都给当掉了.但是,家臣强迫他用竹剑自杀,忍受不了痛苦的求女切到一半,就咬舌而死.另一方面是等待着他回来的岳父与妻儿,三天后,他们等回来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妻儿马上相继而去世,而求女的岳父在单独打败大名家的三位监督求女切腹的重臣,并割下他们的发髻后,来到大名家,要求切腹,并点名要那三名重臣为自己介错......一切明白后,大名要掩盖羞辱杀掉老武士,他们没有用剑取得胜利,而老人,倒在了枪下。


  你可以当成历史片来看,因为这的确反映了武士阶层没落的凄凉;也可以结合拍摄背景,结合1962年的日本现实,把它当成批判电影,政治电影;还可以当道德片来看,得出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样的结论。但是,要是我说,我看这个电影,得出来的所有结论不过是——-去生活,去生活,去生活!会不会用人觉得奇怪呢。


  我偏偏就是这样想的,是的,去生活,去生活。还有什么比生活重要的。你敢鄙视求女吗?你有那么高尚吗?如果鄙视真该让津云把你按倒在地,剪掉你的发髻----总有些事情会把你打翻在地。会让你感到人生的虚无,粗糙,绝望。要维持下去的不是什么道理,就是生活本身。是爱。

你得结结实实,毫无理由地去爱,才可以接受生活,生活很强大,爱它是必须的,不需要任何理由。这和爱一个人一样,你去寻找爱他的理由的时候,你的爱已经摇摇欲坠了,好了,你喜欢这样摇摇欲坠的生活吗?

 短评

究竟谁的权力是最大的?小林正树这部精妙的作品给出了答案:谁在叙述,谁就有权力。男主的叙事、家老的叙事在历史阐释的战场上进行着激烈的抗争,而电影的现时时段叙事则统一了两者,让真的故事在假的框架里显得愈发刺眼,历史叙述的假正经昭然若揭。整部电影的构图油画一般规整,仲代达矢棒呆。

7分钟前
  • brennteiska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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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局虽小,但却能进入一个至为宏大的背景当中,桥本忍功不可没!同样是武士之死,七武士把责任推给了农民和不可见的“历史洪流”,切腹则技高一筹,直指人心。虚伪的勇敢、荣誉,虚假的繁荣、富足,小林正树创造的既是政治隐喻,也是人性寓言。再好的钢刃也不比竹刀,但武士的尊严更不比生命更重要。2021.05.15 @电影资料馆 三刷。他所需要的其实只是一句怜悯,但就连这他也没有得到。

9分钟前
  • 圆圆(二次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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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浪人津云半四郎用自裁的短刀复仇,用御敌的长刀切腹。大名门虚伪的武士尊严就像井伊家被供奉的先祖盔甲,最后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

10分钟前
  • 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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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武士道精神的极致和真相的残暴剖开来——电影本身就像是切腹的过程,混杂了痛苦和快意。剧本已经是一把利刃,摄影是紧握住刀的手,音乐就是那致命一击了。从第一个镜头起,那种神圣、庄严又吊诡的氛围就完全笼罩下来。特写里所有演员的脸都如雕塑一般,微微抽动的肌肉飞逸出巨大的能量。《切腹》对苦难的展示不禁让我想起中国的左翼电影,但小林正树要的是掷地有声的复仇。最后的决斗更像是一种精神的舞蹈,一个武士的殉道仪式,一种对传统和人性的无限崇尚。真正的武士为了生存放下尊严,但他的底线是绝不贩卖悲惨,哪怕付出剧痛的生命代价。比黑泽明更狠,更冷,更强韧,有大和民族生生不息的秘密。

11分钟前
  • 晚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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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政治隐喻和民族性的探讨,太压抑太沉重,我宁愿相信小日本切腹是源于岛国人民对鱼类的处理方式。

14分钟前
  • vrit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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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别人的命运,就是明天自己的写照” 看之前一直在想,一个小小的“切腹”能讲出啥故事,看完只能说我的天呐,刷新认识,叹为观止…我们一直信仰的东西是否真的值得信仰?

15分钟前
  • 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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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事的方式很像契訶夫的小說文本。對於事物的認知通常來至於他者的敘述,而敘述往往具有片面性和欺騙性,結尾處很有趣,可以看成是歷史真相的暗示,即歷史是權力上層的粉飾性重構,所謂的真相是一個被人為的重述的過程,帶有很大的欺詐性和功利目的,話語權是失落與普通民眾的,儘管宣稱人民創造歷史。

16分钟前
  • 蘇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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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频繁的越轴,大跨度景别切换,不正构图,侧顶光,几何一般的演员站位,威严的仪式感,特别的武士电影(感觉英雄参考了此片的叙事结构

18分钟前
  • 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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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代达矢的故事让我觉得他就是个上访的古代版,真正让我感到感动的是像家老那样的昧着良心忍受一切的时代秩序维护者,最后那段独白的语气实在太好了。小林真的很喜欢用倾斜三十度角的镜头来描写死亡,有一种眩晕感。

22分钟前
  • S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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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鲁迅先生的话说,通篇只有一个字:吃人。

23分钟前
  • 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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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年拜師,50年入行,51年第一個劇本是拿了奧斯卡的《羅生門》,54年為了湊檔期湊出了《七武士》,60年將七武士取材的殘渣事後一湊湊出了《切腹》--「我沒有編劇的天份」橋本忍道。你敢信?

25分钟前
  • 焚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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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正树的用光和运镜简直妙到毫巅,形式感与故事契合如天衣无缝,看完后半晌无语:现实是残酷的,结局是讽刺的,与其说武士道精神在消逝,倒不如说其在更换了一副可笑的皮囊后仍得以苟延残喘。

29分钟前
  • 托尼·王大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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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叫板黑泽的不朽之作,如今看起来,一切都那么完美。将武士道的仪式感发挥到极致美,继而将其粉碎。荣辱永远凌驾于生死,被这样一层渲染夺走的,除了道义,还有那血肉满钵的莽莽人性。| 论历史是如何书写的。(胶转数,FUN,2020.11.22)

31分钟前
  • Obt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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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规范作为奴化智慧结晶,本为特定时代量体裁衣的杰作,难免遭遇时局演变的窘境而引发思辨,而实际掌控历史现实的潜在规则,千年一日地严格运作,最终将不谐之事湮没美化。另外,小林正树的叙事能力,无疑已臻殿堂之境。【9↑】

34分钟前
  • 吞火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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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电影的仪式化和映像的静态美表达到极致

36分钟前
  • 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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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真正的武士片杰作,完美无缺。武士道的虚伪残酷及对人性的压迫,小人物对抗时代与体制的壮美悲剧。桥本忍的绝妙剧作,工整对称的古典叙事搭配适时的回叙,节奏张弛有度。布光摄影剪辑极佳,仪式美感。武满彻的精炼琵琶弹拨。决斗戏疾风劲草+天光云影。仲代达矢表演举重若轻,收放自如。(9.5/10)

38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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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经典中的经典,武士影片的大作。深层次剖析武士阶层的状态与实质,带给人更多的是一种悲凉与一声叹息。如果抛开武士道本身的关系,这部片子反映的大哲也发人深思,不论政治统治与行政上的意义如何,可能某些用来束缚人的所谓“道义”都是一种矛盾综合体的表现。而在要求别人这样遵守的同时,在“道义”与实实在在的生活、人性相冲突的时候,自己能否知道如何选择呢?可能不身临其境,永远也无法下结论。而此片对于武士阶层唱出了挽歌,真实、可叹。

42分钟前
  • 润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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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 完美诠释所谓动静结合,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张驰之间肃杀凛然,铮铮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幽冥深沉处无声惊雷。最高潮场景当属疾风烈草的打斗戏,风声如雷滚过草浪,阴云压顶,倾斜构图仿如死神附身,仲代达矢张开双臂揽风入怀,脸如雕塑凝重悲壮,值得记入影史的瞬间。剧本与《罗生门》《七武士》有微妙相通之处,转述的真实与误解,武士道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式微与消亡(然而终局解决办法是枪),承载历史幽魂的铠甲恰如虚饰门面与虚无皮囊,最终被擎起粉碎。布景与表演均有舞台剧之风,极具仪式庄严感,契合「切腹」于武士精神的必须,这是一场门面荣光与生命至高尊严的博弈较量,而书写下来的历史从来都是任人涂抹。他的灵魂曾回来过,轻轻推开家门只为说再见。

43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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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骗数百万十数受害人,派出所都推皮球,百度。经济寒冬,程序员中年失业,妻儿具在病榻,因病返贫,雪上加霜,只好典当家产,放下尊严,敲诈为生,不想被围观群众识破骗术,只能当众自杀,一家三口黄泉相会。事后网友评论:混这么惨一定是因为你没本事不努力!岳父深感道德体面吃人,为报仇冲进公司,却被忠心员工围攻,两败俱伤,五条人命,血溅总裁办。公司称,网传血腥视频不实,乃为了庆祝公司成立十周年的节目彩排,无人伤亡。皇帝太子垄断资本家黑媒体 张嘴瞎话作假都是“好人”“成功”。

45分钟前
  • 万俟陨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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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的说,用口述架构起整个故事,一层仲代达矢,一层求女、女儿、金吾,一层复仇三武士,有条不紊,层层递进,悬疑式的风格。最后的大决战,简直是舞蹈样式,每一帧都讲究,火枪面前,抛下贵族武士精神的偶像,切腹自杀,讽刺性、悲剧性达到顶峰。

46分钟前
  • 支离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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