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彻头彻尾的荒原
电视剧的背景,是英国的贵族阶层开始受到Rex代表的政客和证券经纪人的阶级的挑战(在伦敦的'Marcher' House被改建成flats),国家机器以战争名义对产权的侵蚀(brideshead庄园的底层房屋在战争中被部分征用),而初登政治舞台的普罗大众虽然在本剧中声音颇为模糊,却也在general strike一幕中露出面目-他们即将成为其后的英国史中被有意的讨好着的一群。
贵族阶层中的年轻人不甘无争的离开政治舞台-但是这些有意或者无意的反动是多么可笑-Boy Mulcaster和东区的工人阶级无害地扭打在一起,Cordelia满腔热情地参加了有毒的西班牙内战-有着虔诚信仰的她自然是站在天主教和法西斯这一边...当他们再次回到庄园的时候,会不会更加感觉到无关紧要和被利用呢?
生活方式层面呢?dinner party,厨娘和男仆,越发变得象猎狐运动那样乡土滑稽,在一个有着Ritz Hotel,Coco Chanel,和Elisabeth II游轮的恢宏的art deco时代。时髦的Charles Ryder在Ritz餐厅招待Cordelia,这是个资产阶级文明的小小胜利-是的,这个贵族子女居然从没有下过馆子,和这个新奇和卫生的现代文明没有瓜葛。
但说到底主人公Charles Ryder不能毫无芥蒂的拥抱现代性,尽管生为无神论者而且秉性时髦。如果说他一开始是被那些Sebastian阶级与生俱有的,气泡样的东西吸引-Anthony Blanche说他过于看重传统文明的小小的charm - 那么在中年的Ryder的视线里,所谓现代性的胜利,就像就像游轮上餐前小酌上那只粗俗的冰鹅,在众口称赞时,你可以看得见它已在融化。所以各色浪子-无论曾涉猎过现代性的荒原的Ryder,或者流连过近东/同性恋伊甸园的Sebastian,或者沉迷于belle epoche时代的老侯爵-最后也都殊途同归般的皈依传统。
但是天主教依然有它的坚持,并不容得你那么始弃终乱,有所容有所不容,容的是拿灵魂的救赎一生的幸福来换的人,容不了的是Ryder这样游移两端,放不下传统的身段,又不能迷信宗教的人。所以Ryder依然面对的是彻头彻尾的荒原。
这部ITV的电视剧在81年放映,小小的契合了一把时代精神,彼时资产阶级在和工会的单挑中获得全面胜利,正准备享受撒切尔时代的物质繁荣,而苦于无处寻找合适的文化上的范式,自然再度落眼两次大战之间这个黄金时期。然而传统贵族精神所本,无非土地和宗教,即是国家指望其尽封建义务,教会依赖其保护,20世纪的时局已经让这两个利益交换关系坍塌,即使在没有发生奥斯威辛和革命的老英国。所以这部剧集也就只能供年轻一代的保守党家庭主妇,籍此追忆20年代贵族年代的余晖。
2 ) 《故园风雨后》1981、2008版比较
《故园风雨后》,原名《Brideshead Revisited》,由英国著名作家伊夫林.沃的长篇小说改编而成,讲述了二战前夕伦敦近郊Brideshead庄园里一个贵族家庭两代人的命运,由主人公查尔斯以第一人称叙述,颇有英国的《红楼梦》之风范。
这部小说1981年被改编成11集迷你剧上映,演员阵容强大,制作精良,获得多项艾美奖提名,劳伦斯.奥利弗获得最佳男配角。安东尼.安德鲁斯扮演的赛巴斯蒂安迷倒了一众妹子,这个角色是他自己演艺生涯的一个里程碑;该片也是杰瑞米.艾恩斯的成名作,此后星途坦荡。2008年被翻拍成电影,还是英国人自己拍的,主角也是一众大牌明星。如果不看电视剧版,观影体验也还行;看完10个多小时的电视剧,再回看电影版,简直不忍直视。我就想问电影版的编剧:你难道不怕伊夫林老先生从棺材里出来揍你吗?好东西是这么糟蹋的吗?
下面来对比一下两个版本:
1. 人物
1) 安东尼布兰奇
赛巴斯蒂安中学和牛津的同学,娘娘腔,口吃偏又爱说话。标志性动作是端着酒杯,嘴里滔滔不绝,身段风骚妖娆,媚眼翻飞,头呈45度角上扬,一结巴就翻白眼。他是赛巴斯蒂安牛津早期的朋友,认识了查尔斯之后,赛巴斯蒂安就和他疏远了。电视剧版里安东尼每次出场都特别抓人眼球,惊艳无比,演得太有特点了。电影版里他依然挺娘的,人物完成度比上一版逊色不少。
2) 马奇梅因侯爵夫人
天主教徒,美貌与财富兼具,和侯爵育有二子二女,一生致力于按照自己的想法塑造丈夫和孩子。在她的苦心经营下,丈夫逃离了Brideshead庄园,和情人在意大利定居;四个孩子里茱莉娅和赛巴斯蒂安反叛,一生不幸福;长子布莱德行为古怪,以未婚身份娶了个已过生育年龄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小女儿科迪莉亚献身宗教,一生未婚。这个美丽的女人手握一手好牌,却打了个稀烂。
电视剧版里的侯爵夫人美丽端庄,说话轻言细语,如春风拂面,乍一接触觉得温柔可亲,周到体贴;实际上“粉面含春威不露”,精于算计,步步为营。为了掌控赛巴斯蒂安,她先是不动声色地拉拢查尔斯,无果,接着派人监视自己的儿子,到最后直接要求赛巴斯蒂安要么从牛津退学要么和她安排的人住在一起,接受24小时监督。这是有多爱儿子呀!
电影版的侯爵夫人气场强大,处处显示出碾压之势,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有一场戏她直接把赛巴斯蒂安教育哭了,把查尔斯看得如雾里看花。这还是侯爵夫人迂回曲折的风格吗?让人感觉少了层次感。
3) 查尔斯
电视剧版的查尔斯是杰瑞米.艾恩斯演的,此君挺拔瘦削,眼睛里自带失落感和某种迷离,最适合演文艺调调的片子了。查尔斯是本书的主人公,以第一人称见证了Brideshead庄园的兴衰,他原来只是一个过客,因为和赛巴斯蒂安、茱莉娅产生了感情,也被附赠了不幸福大礼包,人到中年,孑然一身,失去了孩子的抚养权,和茱莉娅相爱却不能相守。
查尔斯自己说,他的牛津生活是从认识赛巴斯蒂安开始的。言外之意,之前的大学生活是虚度,二人相见恨晚。他和赛巴斯蒂安一个理性,一个感性,查尔斯可以全然地包容赛巴斯蒂安,他俩在一起彼此感觉舒服。赛巴斯蒂安喝醉了,查尔斯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心痛;赛巴斯蒂安深夜跳墙来找查尔斯,摔下来被抓住,歇斯底里发作,只有查尔斯能让他平静下来;赛巴斯蒂安要退学,查尔斯为他收拾行李,温柔地把他的泰迪熊放进箱子里,枕着枕头;在邮轮上茱莉娅问查尔斯为什么娶了现在的老婆,他的回答是:“生理上的吸引;野心,人人都说她适合当画家的妻子;孤独,想念赛巴斯蒂安”。和茱莉娅在一起,一方面他们互相吸引,另一方面他觉得通过茱莉娅感知到了赛巴斯蒂安。有的人说查尔斯寡情,在我看来,赛的悲剧是宗教和家庭造成的,查尔斯救不了他,从某个方面说,查尔斯也是受害者,他只不过比较理性而已。
电影版的查尔斯是马修.古迪演的,高帅,了无生气,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电影版把查尔斯改编得很不堪,让这个人物顿时猥琐起来。
4) 赛巴斯蒂安
贵族出身,拥有绝世容颜和大好前程,却自甘堕落,读不懂的人物。电视剧版由安东尼.安德鲁斯扮演,那时的他正当盛年,满头金发,眼波流光溢彩,体态活泼轻盈。前半段的赛巴斯蒂安阳光帅气,走哪儿都抱着一只大大的泰迪熊“阿洛伊修斯”,是牛津大学的一道风景线。他喝醉了吐在查尔斯的窗子里,既无奈又无邪地看着查尔斯,让人恨不起来。能把呕吐的戏演得这么俏皮,安德鲁斯是多有魅力呀?
到后半部分,赛巴斯蒂安日渐消沉,越来越沉默寡言,用酒精麻醉自己。他的母亲笃信天主教,家里有私人教堂,但他的性取向在宗教里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他称自己为sinner。他既反叛又迷惘,真实自我和理性之间的冲突日益严重,尽管逃离了Brideshead庄园,心灵上并未挣脱,用酗酒来获取心灵的平静。
侯爵夫人晚餐后读过一段圣经,这个故事是侯爵、茱莉娅和赛巴斯蒂安命运的隐喻:“是的,他说,我抓到他了,用一个看不见的钓钩和看不见的线。那条线足够长,能让他就算徘徊在世界尽头,也能感到线带来的背上的刺痛”。他们三人殊途同归,终其一生对抗宗教,最终还是皈依了。
电影版的赛巴斯蒂安是本.威士肖扮演的,扮演《香水》的男主,有些黑瘦,气质阴郁和安德鲁斯版的赛巴斯蒂安截然不同。本演得很娘,因为电影版对赛巴斯蒂安的定位是同性恋,呜呼!据我看来,电影版里本是演得最好的了,但是改编太不着调,演员的发挥空间有限。最不该的是,电影里的泰迪熊也缩水了,版型不可爱了。
2. 故事情节
对电影版最不能容忍的是编剧把查尔斯和赛巴斯蒂安、茱莉娅兄妹前后二段式,时间跨度长达十年的感情线改成了三个人之间的三角恋爱。这种狗血剧情在琼瑶戏里出现倒也罢了,出现在这部戏里,实在有些low。电影版里的查尔斯和茱莉娅从一见面就眉来眼去,查尔斯明知道赛巴斯蒂安喜欢他,他给不了赛巴斯蒂安想要的,还是继续和他交往,利用他接近茱莉娅。活脱脱一个处心积虑的感情投机者。
在威尼斯,赛巴斯蒂安目睹了查尔斯和妹妹亲热,黯然神伤,然后就整日喝酒。电影版简单粗暴地把赛巴斯蒂安酗酒归罪于查尔斯,弱化了宗教主题。
电影里茱莉娅的订婚舞会上,查尔斯很伤心,微醺的赛巴斯蒂安欲安慰查尔斯,举动有点亲昵,查尔斯反映过激,脱口而出:“不要!”立刻引来全场的注意,赛巴斯蒂安伤心地说:“You don’t care about me. All you ever wanted is to sleep with my sister.”原谅我出戏了,一点儿也没被打动。这话从一个贵族口中说出,在妹妹的订婚舞会上,感觉不符合角色设定。电影版对剧情改动太大,加之时间受限,故事铺垫不能充分展开,剧情发展感觉突兀,说服力弱了。
总之,电影版里最大的牺牲者是查尔斯。原著里和赛巴斯蒂安灵魂相通的画家被刻画成一个感情骗子、觊觎Brideshead庄园,野心勃勃往上爬的中产阶级形象。呜呼!我为查尔斯一大哭!
3. 旁白
电视剧版是杰瑞米.艾恩斯朗读的旁白,铁叔得过艾美奖最佳旁白奖。他的朗读让人感觉人物历经沧桑,从尘封往事中走来,从雾气笼罩的Brideshead庄园走来,有极强的带入感。声音历久弥新,久久萦绕在耳畔。电影里好听的旁白没有了,年代久远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最后,建议想看的直接看电视剧版吧。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也建议看看,不要步了马奇梅因夫人的后尘。
向经典致敬!
By Jessica
2018-06-10
3 ) 愿你沉醉不复醒,愿你在的地方永远是伊甸园
故园风雨后是个极为伤感的故事,虽然演员的演绎,情节的开展,有时会让你忘却这悲伤的成分,而沉浸在查尔斯和塞巴斯蒂安一起度过的那个夏天,宛如伊甸园一样的美好。
本剧故事线非常简单,查尔斯和塞巴斯蒂安结识,分别。查尔斯和茱莉娅相恋,分手。塞巴斯蒂安的结局。嗯,说到底,就是这么点事。
然而要说到细节,又或者说道感情,那可就说不完了。
查尔斯和塞巴斯蒂安朦胧的爱。关于这一点塞巴斯蒂安的继母(非法律意义上)说得很明白:你们英国人太节制,以至于很晚才激发出爱的感受,而这时,身边却恰好都是同性。更重要的是,你们深陷爱中而不自知。
电视剧里这个地方处理得非常含蓄,比如,两人尚未认识之时,查尔斯每每遇见塞巴斯蒂安便目不转睛盯着看。塞巴斯蒂安意外闯入查尔斯的房间,吐了一地,查尔斯那表情真是,足可玩味。而塞巴斯蒂安转天送了一屋子的花向查尔斯道歉并邀请他吃晚饭,查尔斯简直乐得蹦了起来。很多年后,查尔斯成了阴郁的画家,整天板着脸,只开心地笑过两次,一次是遇见几乎和塞巴斯蒂安一个模子脱出来塞的姐姐茱莉娅,一次是偶遇和塞巴斯蒂安共同的好友安东尼。
电影里就处理得很直白了,塞巴斯蒂安很明白地了解自己是gay,也非常明确地了解自己对查尔斯的感情,然后查尔斯是个直男,和茱莉娅相恋,狗血撒了一地。
恩,我们还是继续说电视剧比较好。
查尔斯对塞巴斯蒂安是个什么感受呢。我想,塞巴斯蒂安是查尔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甚至到后续,查尔斯只愿围绕着塞巴斯蒂安的圈子展开生活。你可千万别说查尔斯是借机上位,当时查尔斯已是成名画家,风头无俩,而茱莉娅背负着沉重的名誉包袱。但问题在于,查尔斯对感情非常之不敏感,更无法明确。试图爱,无果。怅然离开,不做他想。离开,是查尔斯最擅长的事情。查尔斯大约是个好画家,画帮他表达一切。但不可否认的是,塞巴斯蒂安对于查尔斯而言,几乎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词,是所有青春的回忆。
塞巴斯蒂安对查尔斯又是个什么感受呢。显然是个很重要的人,某天塞巴斯蒂安兴冲冲地带着查尔斯去见Nanny(他小时候的保姆,在他家终老)他说我不想带你见我的家人,我怕你见了他们会被他们抢走,但我必须带你去见Nanny。I had to 他说了两次。看着真像幼儿园刚交了小伙伴的小孩子兴冲冲回家跟家长汇报。但查尔斯是不是就是塞巴斯蒂安的一切呢?我想不是。查尔斯是大约是塞巴斯蒂安第一个可以放心结交无需掩饰的人。不求回报,不做干涉,有求必应,这是查尔斯的珍贵之处,牛津大学和查尔斯,是塞巴斯蒂安的世外桃源。直到马奇曼侯爵夫人,插手了。
塞巴斯蒂安的母亲马奇曼侯爵夫人拜托查尔斯劝诫塞巴斯蒂安,规范他的行为。这让这段感情变了味。马奇曼侯爵夫人是个虔诚的,贵族。非常有魅力。正如塞巴斯蒂安指出的那样,他们一家都很有魅力(当然,除了他哥哥,233,我觉得)查尔斯和马奇曼侯爵夫人有了书信往来,尽管查尔斯坚信自己还是站在塞巴斯蒂安立场上的,但在塞巴斯蒂安看来,这不啻于背叛。
但这不是关键,早在查尔斯和马奇曼侯爵夫人结识之前,塞巴斯蒂安就开始酗酒了。他的痛苦似乎是毫无缘由的,又异常深刻。在威尼斯的海边,他光着脚,来回踱步,抱着酒瓶子。天空下着雨,而他浑然不觉。
为什么这么痛苦。
塞巴斯蒂安一家都非常努力地开心。塞的父亲远离国土,带着情妇生活在威尼斯,整日谈笑,毫无倦色。塞的母亲决口不提在外的丈夫,整天谈论是宗教的救赎。塞的哥哥有模有样地过着生活,收集着火柴盒(?我不知道这个嗜好是不是我记混了),局外人似的对家人评头论足。塞的妹妹茱莉娅整日忙着交际,谈恋爱。小妹妹莉迪亚在天主学校愉快地顶撞嬷嬷,并购买非洲儿童的命名权,为大家祈祷。每个人看着都很快乐。塞看着也很快乐,在学校了举行晚宴吃着鹌鹑蛋,带着他的玩具熊阿洛依修斯坐着马车在学校乱逛。
塞第一次表现出不快乐是带查尔斯见Nanny的时候,说起了家人。第二次是他哥哥交给他一沓文件需要处理。说起家人的时候,他说,他们那么有魅力,抢走了我的一切。关于文书,他说,有些文件需要爸爸签字,妈妈和哥哥不愿管,只能我去处理。
抢走了我的一切。塞巴斯蒂安带查尔斯去见Nanny。Nanny问了一句塞巴斯蒂安学业如何,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塞的哥哥如何如何懂事能干,茱莉娅交际如何大获成功上了报。
只能我去处理。塞的母亲自诩道德模范就不用说了,塞的哥哥也是一样。后续他因为茱莉娅要离婚便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妻子是个淑女不能和茱莉娅结交。莉迪亚还是个孩子,茱莉娅百事不管。是的,背负了罪责远离在外还要支付全家支出的父亲,只能塞巴斯蒂安去联系。
莫名心疼。
塞巴斯蒂安内心大概是向着父亲的。但与之冲突的是,父亲在他受到的教育认知中,是犯有原罪的。他像父亲,爱父亲,在这个家庭中,也是原罪的一种。
但他不能完全放弃自己,他做不到莉迪亚的天真,茱莉娅的撒手不管,哥哥的世故,他明确地了解自己的内心,他做不了母亲的好孩子。更糟的是,他深恨被当成好孩子管教,外力禁锢得越紧,他放纵得越厉害。塞巴斯蒂安的痛苦无处可逃。他甚至不是查尔斯。查尔斯的父亲虽然古怪冷漠,却意外地开明,完全支持了儿子的决定,放他自己出去跑,最终自力更生。
金丝雀最终回到了豫章书院,在那里被怜悯被轻蔑被嫌恶,再出来时,已然没有多少活力。塞巴斯蒂安和查尔斯的友谊最终还是中断了。塞巴斯蒂安放纵于alcohol,查尔斯放纵于野外。
如果可以,我真想一直只写塞巴斯蒂安。可惜的是,故事已经移交给了茱莉娅。
意外相逢,和茱莉娅的爱恋。
茱莉娅的出场描述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和说话的神气都同塞巴斯蒂安的一样。 ……她同塞巴斯蒂安简直太相象了,以致我在愈来愈浓的暮色里坐在她的身边,竟被她既是亲切又是生疏的双重幻觉弄得糊涂了。”
茱莉娅算是另一个版本的塞巴斯蒂安。再次相逢,她已然成了忧伤的少妇。查尔斯也是有妇之夫。风雨飘摇的渡轮,两个像逃学的孩子,避开众人玩得不亦乐乎。查尔斯没能和塞巴斯蒂安在一起,也许可以和茱莉娅在一起。他无法拯救塞巴斯蒂安,也许可以拯救茱莉娅。然而剧本不是这样写就的。遭遇挫折的茱莉娅最终走向了上帝的怀抱,她认定自己是坏的,所以更需要上帝的救赎,何其相似!
我想我大概不太喜欢茱莉娅,我甚至很难找到她和塞巴斯蒂安的共同之处。也许他们语气神态非常相似,但的确是两个不同的灵魂。塞巴斯蒂安属于伊甸园,一点也不想睁眼看见丑恶,完全忍不了虚伪。茱莉娅属于世俗,她尽力走向世俗的快乐,但是她的身份她的家庭紧紧箍住了她,她很难找到如意郎君,被迫消磨,cope,而最终在宗教影响下放弃幸福的可能。
简单带过的人:马奇曼侯爵夫人。错在她,错不在她。就这么简单。她的影响力啊,大约只有反抗她的人能感受这种强大和无处不在吧。要求所有人都虔诚如圣徒,大概很辛苦吧。
最后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个人:安东尼!
安东尼是这灰暗影片中最后一抹色彩吧。夸张的安东尼,看穿了一切纷扰的罪恶和苦痛,却依然嬉戏其中。最后一个“真”的朋友。
这篇影评起源于近来许多父母教育的新闻,原来拟的题目是是“如有一日,愿你和这一切达成和解”。写到最后自己伤感起来,就变成了,愿你沉醉不复醒,愿你在的地方永远是伊甸园。说真的,让塞巴斯蒂安和他的家庭达成和解,可能吗?那个家庭原本就没有打算接纳他。让塞巴斯蒂安和那个世界达成谅解,可能吗?也许,也许可以做个苦修者。但他后来的境遇,和苦修者也差不多了。但是,堂堂正正地和解,却很难,就连安东尼,也披了一件夸张的外衣,才得以生存。让塞巴斯蒂安和自己和解?他已经和解了,我想他和自己已经和解了,只是,总尚存一丝希望,想和这个世界和解,却被注定要失败的。所以,愿你沉醉不复醒,愿你在的地方永远是伊甸园。
4 ) 圣徒或罪人?——谈作为悲剧起源的Lady Marchmain
“一般人认为妈妈是一个圣徒。”——塞巴斯蒂安
“妈妈带着我的罪恶去教堂,带着我的罪恶走过空荡荡的大街,妈妈是由于我那使她苦恼万分的罪恶死的。”——茱莉亚
“我有时觉得,当人们要恨上帝的时候,就恨妈妈。”——科迪莉亚
“她养了一群奴性十足的、消瘦的囚犯供她独自享受。她吸他们的血。一旦她的牙齿咬住了他们,他们就永远也逃不掉。”——安东尼•布兰奇
“他恨她;可是你可能不知道他多么恨她。他不会踏上英国的土地,因为那儿是她的家;塞巴斯蒂安也恨她。她为什么应该受到这样的仇恨呢?”——卡拉
当我在几年后真正动笔为Brideshead Revisited写下点什么的时候,我发现那个招所有人喜欢的塞巴斯蒂安,以及他与查尔斯的复杂情谊,都在脑海中黯淡失色,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清晰的马奇梅因夫人的形象,正如她在书中出场的方式一般,温柔、和缓,却又无所不能、无所不在,支配马奇梅因侯爵一家的命运,促成一系列聚散离合的上演。
作者伊夫林•沃无疑有意树立一个完美无缺的、圣徒般的马奇梅因夫人形象。因此,在人物尚未登场时,她在做人做事层面的妥帖完美,已经通过塞巴斯蒂安的寥寥几句说辞暗示出来。
——“今年头一次吃鸟蛋,你是打哪儿搞来的?”
——“妈妈从布赖兹赫德庄园给我送来的。鸟儿总是早早地给她下蛋。”
——“你为什么不向她要一笔固定的津贴呢?”
——“妈妈喜欢样样都当作礼物给人,她可好极啦。”
通过言语中淡淡的讽刺意味,伊夫林•沃暗示了马奇梅因夫人在高尚之余的致命缺陷——控制欲。她擅于施展无与伦比的艺术维持每段谈话,以确保结果有利于自己:
“其实谁也没有……有意识地给引到这种谈话上去;当她希望要亲切地谈谈的时候,人就会发现自己偶然地和她单独在一起了。”
对于属于她的东西,她都乐于将其改造为与她相配的,高尚、柔和与完美的形象:
“这间起居室是完全属于她的;她把这个房间据为己有后,就把它改造了,所以一走进这间房子,你就恍如置身于另一所宅第里。……我走出去,随手把门关上,把迷信的用品、低低的天花板、印花棉布、羊羔皮封面的书、佛洛伦萨的风景画、盛有风信子和百花香的碗钵、那快帆布刺绣、那件小小的难题、那个亲切的女性以及时髦上流社会都关在里面。”
而这种改造,又岂止限于Brideshead庄园小小的一间起居室呢?
至于马奇梅因夫人在外在形象上的精致脱俗,安东尼•布兰奇以一番添油加醋的说辞加以补全:
“她非常、非常美;不打扮,头发刚刚出现几缕高雅的银丝,不涂胭脂,脸色苍白,大眼睛——两个眼睑上布满了蓝色微血管,这在别人得用指尖沾上油彩才能涂成这种蓝色;戴着几颗珍珠和闪闪发光的大宝石,一些古代镶嵌的传家宝。她的声音像祷告一样轻,一样有力。”
轻柔却“有力”的声音,再次强调了马奇梅因夫人在完美形象背后不容质疑的原则性。尽管这种过于正直、端庄的做派,有时只让她招来嘲讽,比如即使在威尼斯,马奇梅因夫人也“从来没有走近利多海滨浴场”,相反倒是“常常去教堂”,变成了“那一年中颇为可笑的人物。”但是基于她无暇的完美与坚韧的个性,马奇梅因夫人俘获的人心也不在少数。在安东尼•布兰奇半真半假的叙述里,“有五六个不同年龄和性别的人,像幽灵似的围着她转”。暂且不论书中小丑,招摇撞骗的“术士”桑格拉斯先生对她的忠诚,书中特意在多处叙述了诗人艾德里安•波森爵士对马奇梅因夫人的一往情深:
“他认为她是最杰出的人——他一辈子都爱着她——但是好像又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然而,正是这位完美圣洁的马奇梅因夫人,在某种程度上,将她的完美作为利箭,毫不知情地射向了塞巴斯蒂安,使他像同名的殉教圣徒一样,接受千疮百孔的苦难。在此之前,马奇梅因侯爵已经充当了马奇梅因夫人的受害者,父与子都沦为了酒鬼,并如同马奇梅因夫人自己意识到的那样:
“他们两个人都不幸,都很羞愧,都偷偷溜掉了。”
更重要的是,父子二人都无可复加地痛恨马奇梅因夫人。然而,痛恨一个与自己有着不可斩断的千联万结的人——在这部小说中,是更糟糕的情况,痛恨一个与自己有着不可斩断的千联万结并且完美无暇的存在,最终只能沦为对无力改变一切的自身的痛恨,正如塞巴斯蒂安在与查尔斯的对话中,两次无心透露的——
——“你为谁害臊,为我还是为她?”
——“为我自己。”
“对不起,查尔斯。我跟你说过我还醉着呢。如果要叫你舒服的话,我就要说我真恨透了我自己。”
正如伊夫林•沃借卡拉这一角色所议论的:
“当人们那样强烈地仇恨时,他们仇恨的正是他们自己身上的东西。亚力克斯仇恨他幼年时期的一切幻想——天真、上帝、希望。塞巴斯蒂安热爱上自己的幼年时代。这会使他非常不幸。”
作者在这段情节中继续通过卡拉之口指出,令塞巴斯蒂安沉迷的幼年时代的化身,是他的泰迪熊阿洛伊修斯。但这只在小说开篇时无所不在的玩具熊,却随着故事情节的推进,逐渐淡出了塞巴斯蒂安的世界,直到某个时间点,彻底被丢入遗忘的深渊。相比之下,电视剧版本对阿洛伊修斯的失宠反而特意有所交代:在塞巴斯蒂安因为学生生涯的最后一次酩酊大醉而彻底搬离住处时,破旧的阿洛伊修斯躺在板条箱里,喻示着塞巴斯蒂安田园牧歌式的纯真时代的结束。泰迪熊归于记忆的收纳箱,各种烈酒开始逐一摆上桌面。
“塞巴斯蒂安喝得太多了。如果没人出来阻止他,他会喝成一个酒鬼。我从塞巴斯蒂安喝酒的方式看出来了。”
当塞巴斯蒂安从暂时的迷醉中清醒,别无选择的他,只能再一次投入醉酒带来的纵情与抽离。正如马奇梅因夫人也清醒地了解到的:
“我并不在乎他喝醉了这一点。让人难受的是他一点都不高兴。”
但马奇梅因夫人始终无法意识到,或者说从内心拒绝承认一个连布赖兹赫德都了然于心的,纵欲者唯有自制的道理:
“如果有人想要喝醉,那是劝不住的。我母亲就劝不住我父亲,知道吧。”
马奇梅因夫人可以准确地将纵酒者的特征归结于“欺骗”:
“试图相信他是没有用的。过去我对酒鬼还是了解的。他们最可怕的一件事就是欺骗。”
然而,作为反复多次蒙受欺骗的对象,马奇梅因夫人却没有意识到纵酒者作为施害人,所承受的不亚于受害人的折磨。她更是没能了解,纵酒者通过迷醉而带来的身处自由、可以掌控命运的美妙之至的幻觉。
——“他必须感到自由。”
——“不过他一直是自由的,总是自由的,直到如今,看看结果吧。”
塞巴斯蒂安曾描述过他最为深恶痛绝的束缚:
“每周做两次弥撒,伺候那些腼腆的新入学的天主教徒吃茶点,陪着那些来短期讲课的人在纽曼俱乐部吃饭,来了客人才喝一杯葡萄酒,贝尔主教的眼睛会盯住我,让我别喝得太多,我一离开房间,他就会说我是当地使人伤透脑筋的酒鬼,我之所以被收留下来,是因为我的母亲十分迷人,是这么回事吧?”
与此相对的,是他在出走北非后,将能获得的出世的人的自由,也是终极的自由:
“他的生活会半是超群出世,半是涉足红尘,是我们都熟悉的,一个带着一把扫帚和一串钥匙游游荡荡的人物。他会是老神父的大宠儿,也是见习修道士们开玩笑的对象。大家都会知道他喝酒的事;他每个月都会失踪两三天,大家就会摇摇头,会心一笑,异口同声地说:‘老塞巴斯蒂安又狂欢了。’后来,他回来时邋里邋遢,满面羞惭,一两天之内他在小教堂里会显得更虔诚。……如果他活的岁数够大,一代又一代从远方各处来的传教士会把他看作一个奇怪的老人,是他们学生时代的家乡的一部分,他们做弥撒的时候会想起他来。”
但任一层级的自由,都是不可能在有马奇梅因夫人存在的Brideshead庄园寻得的。恰恰相反,由于查尔斯为塞巴斯蒂安纵酒提供金钱支持,马奇梅因夫人以严厉的语气将其赶出家门,切断了塞巴斯蒂安对选择的自由与亲情维系的坦诚的最后一丝期待:
“我并不打算责怪你,上帝啊,不该由我来责怪任何人。孩子们的失败也就是我的失败。可是我不理解。我不明白你在许多方面都很好,怎么就干出如此极其残酷的事来呢。我不明白我们大家怎么都那样喜欢你。你是不是一直恨我们?我不明白我们怎么就该得到这种报应。”
然而,或早或晚,在人生的某个时点,一切冲突与妄为,终将归于和解与平静。伊夫林•沃通过数百页所奉献给读者的,也正是一个以人生的和解为主题的故事。如同书中反复出现的“看不见的钩子”的比喻:
“我抓住了他,用的是一个看不见的钩子,还有一条看不见的长线,那条线长得足够让他游荡到天涯海角,但是猛拉这条线,就能把他拉回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本书的几位主人公,随着故事的展开与冲突的加剧,在表面上分道扬镳,走上了各不相同的,或为异端,或为狂信的道路,但彼此并没有远离太久;经历各自苦难的磨砺,他们最终实现了与信仰的和解:
“人不受苦,就不能成圣”。
这只看不见的钩子将茱莉亚带回她的宗教,将查尔斯从不可知论中拉拢过来,指引马奇梅因侯爵从威尼斯走向英格兰庄园的灵床,让塞巴斯蒂安亲近丑陋粗鲁的库尔特与北非异乡的修道院,甚至将乏味无趣的布赖兹赫德领入爱情。
然而马奇梅因家族的剩余成员——马奇梅因夫人和科迪莉亚,在表面上却并未获得类似其他人所获得的和解。马奇梅因夫人以圣洁无暇的受难圣徒的形象起始,以同样圣洁无暇的受难圣徒形象作终:
“马奇梅因夫人天天都要带着这些旧恨新愁去做礼拜;她的心似乎已经被几把忧伤之剑刺穿了,这颗活着的心要敷上膏药和软膏;可是她回家时又带回了什么样的安慰呢?只有天知道。”
科迪莉亚则以笃信者的形象起始,以别无二致的笃信者的形象作终。她与马奇梅因夫人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与人生、与信仰和解的桥段,就好比以终点作为起点的人,不需要绕路;已磨炼成圣的门徒,不需要救赎。然而,马奇梅因夫人与科迪莉亚又分属镜子的两面:前者是全部故事的缘起,是她将马奇梅因家族的其他成员塑造成亵渎者或狂信者,主宰他们的命运与聚散;后者则是全部故事的终结,正如马奇梅因家族终在耶路撒冷战场后方重聚所暗示的一般。
站在这个角度上,科迪莉亚曾说出“我们家里的人,就数我跟妈妈相处得最好”也绝非偶然,尽管“充满了正常的感情”的科迪莉亚,依然“没有真正爱过她,不像她希望的那样,也不像她应该得到的那样”,这是马奇梅因夫人作为完美圣徒化身的悲剧。而这一悲剧,绝非仅仅拜她虔诚的宗教信仰所赐。就如同在田园牧歌的日子里,塞巴斯蒂安曾说:
“无论如何,不管你怎么看待宗教,幸福好像和宗教没有很大关系。”
因为爱与奉献是人类共同的需要,至臻至美是共同的追求:这是人生的看不见的钩子,将每个人牵回的出发点。从这个角度而言,伊夫林•沃笔下一去不返的旧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中的人们的爱与恨、情感与体验,可以完全独立于宗教之外而存在。
5 ) 情知此后来无计
今天终于看完了这部剧。断断续续看了三个月,看到中间塞巴斯蒂安的堕落时一度弃剧不敢看。这部片子像一把经久不用的长锈的钝刀,不是快刀斩乱麻的一刀痛快,而是慢慢的折磨的痛。
下面是一些理解感悟,原著看了一个开头。唉。
我最开始关注的也是塞和查尔斯的感情线。热度第一的长评写的很深入,说C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冷淡地观看这一切对S的痛苦无动于衷,而且指出这受他爹给他的家庭环境影响,后者我比较认同,C一直是一个比较沉静克制理性的角色。但前者我有点不同的看法。
我觉得C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S。他不是不想救S,他和S站在一个战线对抗S的圣母洗脑妈妈,但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没办法彻底明白体会S的痛苦和绝望的根源所在,他看着S的痛苦他也很难过,但他不能完全理解S所以他救不了S。他能做的他都做了,他给了S支持,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帮S逃避,偷偷给他钱买酒。除此以外他无能为力。C不是无动于衷。
或者说,C最开始不是无动于衷的人,在和S在一起的前半部,C比这家人而言,是最温柔的那个。S在痛苦时口不择言地伤害C,C只是看着他,说不出话。但表情分明是受伤的。我最爱的朋友伤害我。
然后说C的离开,其实不是绝情,是他和S都明白,再留下去对彼此都没有益处。S痛苦的根源是 同性恋的身份和自小接受的天主教教义的冲突,他离经叛道,想逃离妈妈逃离宗教,但宗教早就成为他性格融入他骨血的一部分,他逃不掉,又自觉罪孽深重,以不断折磨自己的方式赎罪,或者说他是想与那些神圣的东西彻底悖离。S的痛苦源于S的矛盾。而他与C的关系,只会让他越来越痛苦,越叛逆、越羞愧、越堕落,恶性循环。
看到昔时光彩照人的S落魄不堪的样子,我觉得心碎了一地。
C呢,C好像很淡定,其实从此后,C心死了。哀莫大于心死。这个放到之后再说,S其实改变了C。
说回C离开S的那个时间段。C待S家人一直彬彬有礼,到最后和S分手,才和S的妈妈有一场不礼貌的告别。要知道按那个时候的绅士行为标准来说,C的反应的确很rude了。这是剧中C第一次露出锐利的一面,为了S。
前期C其实是一个柔软的人,柔软,不会表达,无能为力。纵容S,忍受S,帮助S。但毫无疑问他爱塞巴斯蒂安,最后离开S家时,他说,我觉得自己有一部分永远留在这了。
看到这我都快被虐死了。后来C找到落魄的S,那个德国佬葛优瘫让病重的S给他拿酒,C马上就起身替S去,S拒绝了。此时C应该是彻彻底底地彻彻底底地死心了,他的温柔,他的包容,他的纯洁的爱与友谊,永远留给了那时年轻的意气风发的塞巴斯蒂安。
此后十年C成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S把C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真正冷淡、克制、可以称之冷漠刻薄的人。他对妻子的痛苦无动于衷,对自己的儿女不负责任。
朱莉娅对他说,你更加锐利,harder 了,完全不像那时塞巴斯蒂安带回家的漂亮少年。
这句一针见血啊!!!S对C的影响太大了,如他所说,他把身体内的某一部分永远留在了这,所以此后他一直被强烈的孤独感支配,妻子、儿女、家庭、名利,他都不在乎。画画为了填补心灵的空虚为了让灵魂安定。
直到再遇见朱莉娅时,他的孤独感终于有了一个寄托处。
他爱朱莉娅初衷完全因为塞巴斯蒂安。
接吻的时候朱莉娅对C说,你不是在求爱(ask for love)。
C吻她不放,说我是。
朱莉娅总是一针见血。C是在寻找安慰。他从朱莉娅身上看到了他“留下的那一部分”。他的回忆,他最初的爱,他的无能为力,都在朱莉娅身上得到了安慰和寄托。后期C是一个心死的人,直到遇见朱莉娅他才活过来。
——
一点了,有时间再续。
6 ) 他爱你 初遇时他来不及思索,半生辗转之后,他还是这样说
Sebastian与Julia的一体两面
Charles看Sebastian的时候常常带着羞赧,坚硬线条下一派天真柔软。自从在牛津里第一眼看见S,他的眼光就无法控制地黏着他,带着笑意,带着渴慕。即使有对他小小怪癖的不理解—喜爱与向往仍然止不住地从眼底溢出来。S是C的“序幕”,带来他冷淡克制生活里最初的清新之色。因此他模仿他、珍视他、袒护他——在和S的交往中C几乎是毫无原则地顺从、迁就的。
表兄责问他花钱过分,他讥诮反驳(而那些钱大部分‘是花在S身上或者和他一起花的’);S欺骗他自己重病,他因为一腔真情被戏弄而恼怒,但是……看看铁叔后来那柔情四溢的眼神吧。直到后来S酗酒,心软的C仍旧在明知他会出逃的情况下给他金钱、为他掩盖与kurt厮混的难堪事实、一桩一件 他永远比所有人都维护小少爷。
在他身边有一个安东尼清晰地指出S的弱点、对C提出警告的情况下,也是如此。
在安东尼与塞巴斯蒂安那次小小的“交锋”中,安东尼有什么呢?切中肯綮、有条有理的长篇大论,他了解S,对S的软肋一语道破一针见血,面对C的迟疑犹豫步步紧逼。而S呢?一脸懵逼。等他警觉的时候,C对他的质问已经开始一大半了。他毫无防备,全部仰仗一派天真无辜与天生charming——然而神奇地扳回半程。
公正客观?不存在的。
Charles始终偏心,他也不忍心相信Sebastian的困境。
而面对J,C显然也是充满柔情的。如果说S与C的柔情是朦胧晨雾里的山茶花,是天上流到人间的第一捧清泉、第一缕清风,是灵魂在温柔月色里回归为婴孩,那么C与J就是孤独的流亡者辨认出同伴,在氧气稀薄的海底互渡对人世的残存念想。当C真正意识到J的存在时他们二人都已受过伤,. C有了死寂的十年,J背后是痛苦的扭曲婚姻。所以他们的相爱更像是互相拯救,他们是破碎的、疲惫的,相遇使他们趋于完整。他们相爱,借以反抗汹涌人世,逃离年华悲凉。
C与S是本能,C与J是回甘 。
S是少年情事老来悲,醉后不知天在水,J是天地为炉,众生煎熬,罪人贪欢。
C永远不会将他对S的爱外化到“性”这一个层面。而当女体化的S—Julia出现的时候,这种欢爱就不再是禁忌,而可以顺理成章了。
永远忘不了J问C,为什么会娶现在的妻子。C答“可能是因为寂寞吧。因为失去了Sebastian。”
J沉默,并且理解。
我忍不住猜想,这个原因除了“大家都说她是画家最好的妻子”,还会不会也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在与S的关系之中,S是堕落者,也是光源。C在获得欢欣的同时也被灼伤了,他需要时间回避情感。
Charles可能从第一眼就开始爱上Sebastian了,然而在他们分别的那些年里,他才慢慢开始理解S。而还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能明白那份爱在他的生命里有多少分量。
他爱你。初遇时他来不及思索,半生辗转之后,他还是这样诉说。
2
全片带着英式独有的疏离与克制,旁观着那个庞大家族的苦痛与衰落,直至缓缓离场。宗教,即使教义完美,却常常都引向毁灭。可是,它是有用的。
在爱都无法到达的角落才有神明。
S的冷与克制,C的自我与脆弱,天然都带着原生家庭的烙印。他们都最爱自己,C是成人式的冷静,S则是孩子式的本能。
3
现世适于赎罪,水仙存于伊甸.
7 ) 天空拉不过那只钩子,寡淡的人也不配得到幸福
在倒数几集的时候,茱莉亚终于有了一次爆发,她和查尔斯走在庄园里那极具象征意味的喷泉边,查尔斯还在用他那种局外人式的、不冷不热的、中产阶级的眼光描绘调侃着这个家族之间的纠葛,茱莉亚忽然生气地停下来,问为什么你总是用这种局外人的眼光看我们这些人和这些事呢,查尔斯淡淡地回答,这就是我的处事方式啊,茱莉亚终于用手中的枝条抽打查尔斯的脸。
那时候,我想,天啊,这句质问,太过铿锵有力,比电影版里茱莉亚问的那句“查尔斯莱德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更加精准,我得为这部剧写一篇长长的文章。但是完全无从下笔。
我大概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断断续续看完这部11集的电视剧。
Brideshead Revisited,我异常着迷于这个故事,2013年的时候我看了电影,又补了小说,都反复看了几遍,并且有一次因为在机场里通宵等飞机而突然看哭了。哭点我还记得清楚,大概是塞巴斯蒂安第无数次令他母亲失望后,他母亲找到查尔斯,希望他能拯救这个小儿子,说了句,大意是,全家他都无所谓,他只喜欢你一个人。那时候我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的委屈,那种全世界、旁观者、亲近的人、过路人都已经看穿了的那深刻的感情,当事人也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感情,最后还是被辜负得一塌糊涂。
一开始我是被噱头吸引,把这个故事当成纯粹的bisexual love story来看的。一个野心勃勃的中产阶级少年,周旋在一对漂亮的贵族姐弟之间,最后两手空空,被战争和大时代洗劫一空。这是电影版的大幅改编给我留下的印象。塞巴斯蒂安在四风神殿外面给查尔斯的亲亲一吻,没有回音。三人行的威尼斯之旅,坐实了查尔斯和茱莉亚的爱情。在茱莉亚和雷克斯的订婚典礼上,塞巴斯蒂安惊天一喊“你接近我只不过是为了sleep with my sister”,更加把狗血洒的漫天飞舞。
后来看了原著,因为太过克制晦涩,反而摸不着头脑。觉得像一个成长故事,长偏了,于是一路自我毁灭,大时代背景下的残酷青春。
直到看了电视剧,才明白这是一个宗教故事。时髦的服饰,花天酒地的派对,牛津俱乐部美好的基佬少年们,都是宗教核心的外壳。作者讲了一个形形色色的人与天主教的故事,有的人臣服,有的人信仰,有的人斗争一生最终妥协,有的人半信半疑最终毁灭。而查尔斯莱德,就是一个旁观者,尽管他和整个庄园的人产生了无数交集连结,但他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看着这群人被宗教摆弄。
电视剧阐明了查尔斯不是一个野心家,相反,他根本就是野心家的反义词。他是一个特别特别寡淡的人,那种寡淡不是作恶,而是不作为,被动的不作为。当我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突然想通很多伏笔,例如为什么作者花大笔墨去写查尔斯和父亲之间那种淡薄到异常的关系,他父亲不知道他要去念牛津,不知道他一个月花多少钱,仿佛永远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基因是这样的强大,家庭教育是这么的深刻,以至于查尔斯此生都不知道怎么去关心一个人,去在乎一件事。他永远是个旁观者。他融不进别人的故事里,他过分超脱,他的共情能力是零,在茱莉亚父亲病危的时候,他还高兴地走进茱莉亚房间告诉她他准备和天主教斗争到底——因为那符合他自己的逻辑与立场,丝毫没有意识到茱莉亚的愁容和斗争。
老实说,在这部电视剧里,我时常会被查尔斯的自私和寡淡给气到。他对妻子的冷暴力,那种坦然地说和她结婚只是为了“性的吸引”以及“她看起来像一个画家的妻子”。他对塞巴斯蒂安的冷漠和自持,他去看塞,始终保持着一种克制冷静的距离感,尽管他已经非常非常震动于这个小少爷的困境,但他依旧冷淡地——近乎面瘫地,劝他回去。并且在失败之后就立即返回英国。
如果说这还能勉强解释为,他尊重塞的意愿。但后来,当克迪莉娅带回塞巴斯蒂安的消息(病痛折磨、旅途奔波、丧失伴侣)的时候,他依旧沉着地回了一句,“I hope he did not suffer”。而克迪莉娅回了一句,“yes, he did. unbearable pain."
就你完全不知道查尔斯这个人在想什么。他可能,人之常情一般地被震动、内疚、恍惚,只是外表克制,又有可能丝毫不为所动,冷酷无情。因为这个角色在书中是“我”,所以没有过多的描写,像是一个透明的叙述渠道,而铁叔把这个角色的寡淡、透明演得入木三分。
其实看到最后一集之前我是讨厌他到要把他揍死的地步。他比一般那种传统纯粹的反角更令我讨厌,因为他不主动做坏事,他只是任由坏事发生(并且,大家完全可以justify说他也没能力阻止),就像在塞巴斯蒂安已经沉迷酗酒,将自己像一滩烂泥一般甩在他身上时,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塞最后一根稻草了,他在悬崖边,伸不伸手在他一念之间,但他,穿着漂亮的燕尾服,将塞巴斯蒂安从楼梯上拉起来,说,“快去睡觉吧”。他就这样把一个已经烂脓的问题随意掩盖下了,然后他下楼,继续和那一群漂亮富有的人周旋。那时候我真的无语凝噎心里骂娘无数遍抽他千遍不厌倦抽他的感觉像三月。
但最后一集,我突然恨不起他来。因为他唯一一次,在这个故事中唯一一次,表现出要主动改变什么的姿态,并且彻彻底底地失败了,这让我不忍心再去恨他。最后一集的高度和深度我是无法描摹的,它把死亡、恐惧、妥协这些宏大的命题塞在这一集里。查尔斯送医生上车的时候说,勋爵很有斗志的样子,一直在说自己会好起来,但医生却说,这是他极度恐惧死亡的表现啊。勋爵的情妇也说,当他身体状况好一些的时候,他才会用调侃的口吻说起死亡,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这种人性的复杂微妙,根本无力抵抗的对死亡的恐惧,都在这部1981年的电视剧里体现出来了。
最后,查尔斯奋力抗拒让神父为勋爵做最后的忏悔仪式,这真的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亮出了鲜明旗帜,让一向模糊的面容都明晰起来的一个举动。他和布赖兹赫德辩论天主教的可笑与误区,他以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姘居者的身份拦着教父,他的态度突然坚定起来。这不得不让我突然鼻酸。因为想到了塞巴斯蒂安,这个在后半段电视剧中完全没再出现,连片头字幕都没有了的角色。
在故事的一开始,查尔斯对宗教的态度还没那么明确,在跟着塞去小教堂的时候还顺便沾了点圣水,又被塞说你不信的话就不必这么做,那时候他对宗教还是懵懂混沌的。但经过那么多年,他看见塞被其生生毁灭,又看到茱莉亚也逐渐要步其后尘,他的态度变得这么坚定起来。
我在想,如果一开始他就是这么强硬,要将这家人拯救出来的那种超级英雄姿态,会不会塞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但因果没法倒置,他在勋爵死前那么激烈的态度大概也是源于对塞巴斯蒂安命运的内心震动。但最终他失败了,勋爵用最后一点力气划了十字,他突然知道自己前半生的斗争都消散了,他起身,离开卧室,然后等茱莉亚出来,和她进行最后的道别。那一段是非常动人的,他们坐在楼梯上,什么都没说,就知道那个父辈的死亡是他们恋情关系的休止点。茱莉亚要回去那个禁锢的牢笼了,她要开始为失败的婚姻赎罪。他们短暂地淌了一会儿眼泪,就克制地告别。
电视版让茱莉亚这个人物丰满很多(电影里简直把她处理成一个不可理喻的傻妞),让我对她的动机、矛盾和所做选择有了非常好的了解。尤其是她和雷克斯的那一段,其实是非常微妙的(这整个故事,整部剧,就是一个大写的subtle,讲真,也只有英国人能处理得来这种级别的subtle了),情节展开得非常轻盈而合情合理,那种少女对于油嘴滑舌、老练事故的中年商人的迷恋,周旋,博弈,以及最后全情输掉地爱上,被坑进,过程都非常顺畅,而电影里直接处理成了母亲的命令,和原著违背的点实在太多了(事实上她母亲和哥哥都反对得不得了,因为雷克斯以前结过婚,这对天主教来说是不行的)。
茱莉亚和查尔斯重逢的时候有一段对雷克斯相当精彩的描述,大意是雷克斯是一个不完整的人,他像是一个人身体上的某个器官的进化,他是畸形的。那段话给我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以后如果我要嘲某个人都可以拿来用。
很奇怪,这部剧里对人物描写最棒的都是借别人之口的描述。例如克莉迪亚对查尔斯复述去照顾塞巴斯蒂安时候的情形,她说塞虽然已经穷困潦倒,境况差到不能再差,但旁边的人总还是喜欢他,他无论如何,总是lovable的。这么一说,我真的恍然大悟,为什么我这么爱这个角色。这个角色从任何角度来讲都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他离经叛道,又过分阴郁,酗酒,性格乖张,但他有一个高于一切的特质,就是lovable,你不得不服。
塞巴斯蒂安成为最好理解的人物。他出生在天主教家庭,家人都是笃定的教徒,他自己是一个同性恋者,身背原罪。他不敢奢望有正常的幸福,只能通过自我毁灭、经历苦难来获得一点点活下去的正当性。我和朋友讨论说,如果查尔斯不那么渣渣的,而是主动地拯救他,他的结局会改变吗,讨论结果是估计不会。因为他认为自己背负的原罪让他没法和任何一个正面积极的、有光明前途的大好青年在一起,他只能和库尔特这种从根子里腐坏的人在一起,他才觉得,自己在被惩罚着,在受难着,才能活着(就像克莉迪亚一直坚信的,她的小哥哥受了这么多苦难是因为得到上帝的征召,只有这样才能成神)。作者最后的目的大概还是想说,你看,你们的宗教让你们没法心安理得地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茱莉亚不能和糟糕的丈夫离婚进行下一段婚姻,塞巴斯蒂安不能过放荡的同性恋生活,布赖兹赫德和克迪莉娅倒是自愿的,但他们的生活也称不上多称心。
所以,这位含着金汤匙出身、养尊处优、漂亮得拥有女性美的小少爷,在潮湿酷热的破房间里,支撑着残破的躯壳,也要硬站起来帮库尔特找一包床底的香烟。查尔斯要帮忙,他说,不要,这是我该做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受苦。
那真的没有人可以拯救了。
他母亲念的那个故事里,宗教像一个看不见的钩子,和一条看不见的长线,游荡到天涯海角,但猛拉,就能把他拉回来。查尔斯呢,就是那片寡淡的天空,他没有拉塞巴斯蒂安,只是像旁观者一样,背着手在后面,目睹了他颠沛流离的命运。天空是没有力道的。
只是最后中年的他作为军官重返庄园,他看到他年轻时画的那幅油画,已经被其他人涂得乱七八糟,那个镜头,和当时一模一样。但当时,还有一个少年,金发,着白衫,将外衣闲闲地系在肩膀上,重心放在单腿上站在旁边看着他画。
在异乡的某个角落里,永远是英格兰……
虽然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不能理解,可是那份隆冬的寒冷还是丝丝点点的渗透出来,犹如砒霜慢慢地腐蚀你,最后让你细细绵绵地疼痛,而这种痛,即使没理解,却已无力再经历一遍。
Physical attraction. Ambition. Loneliness. Missing Sebastian.
十多年前的深夜,懵懂年少,日日追看,至今念念不忘。-不错,几乎是场梦。
整部剧都太太太太太虐了!!!过去了就回不去了!!!!!!
有时候我觉得过去和未来在两头夹得如此紧,根本就没有留给现在的时间。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再现英式缓慢优雅,此等怀旧怆然唯有在这些地方、这些人身上开放。
我们都爱塞巴斯蒂安,可最终都成为了查尔斯,成为了旁观者。
基出血 一个眼神 老子都要暂停下来缓一缓 所以我看了半年才看完
charles从不争取,sebastian从不强求,唉
挚爱的英剧!Jeremy Irons年轻时候好美好嫩啊!!电视 电影和书都看了个遍!
神作。安东尼·安德鲁斯,演活了一个难以描述和定义的角色,集脆弱、美丽、优雅、天真、活泼、颓废又自我的塞巴斯蒂安少爷。电视剧的后半段,我和主人公查尔斯一样,一直在寻找着关于他的片言只语。
在它面前,电影不值一提
我要给十颗星,谢谢
撕裂 陨落 对于曾经那么一点英伦的美妙的幻想的祭奠 那些光华和繁荣都已经在少年情事无疾而终之后风化剥落 最终成了记忆低端散落的如梦般不可把玩的碎片
和Sebastian一起的时候,是我一生中最生气勃勃的样子。
Charles Ryder & Sebastian Flyte
尽管塞巴斯蒂安只出现在了前几集,但无疑比作为旁白的男主查尔斯更加出彩。最后一集中年人查尔斯以驻军身份走入已然破败的庄园,抚摸着自己亲自描摹的少年塞巴斯蒂安。之前几百分钟的剧情,或许就为了铺垫这一刻两秒钟的万种苍凉。
仿佛一出英格兰的红楼梦。再也回不去了的Arcadia。Charles用世故、Sebastian用放纵来放逐自己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谁”。电视剧十分忠实于原著,Castle Howard美哭了,等我整理照片。2015-09-01 想看 2016-02-27在看
有大放光彩的人物的小说,成败都在选角间。这个故事就看Sebastian啊,当时夜深人静看到再三叹息。就要那样毁灭,还要有那样的风流。后来看到张敏仪写当年出公差,刚好住进戏里大宅,看见他们拍摄S和C在喷泉边喝香槟喝到掉进水里的戏份,他们拍通宵她就倚窗看通宵。再没有这样绮丽的回忆!